问李氏:“阿娘,为什么每次听到范阳的一点儿消息,阿爹总是这样高兴呢?”
李氏欲言又止。卢行瑫拿起那封因辗转多地而稍有破损的信,惊喜地喊道:“呀,是文龙兄的字体!文龙兄终于来信啦!”
李氏略微有些吃惊地问:“文龙?文龙是谁?怎没听你说过老家有个叫文龙兄的人呢?”
卢行瑫说:“文龙兄是我的同窗同年。当初,我们俩一同被吏部选为知府。转眼之间,分手已经二十多年了。”
李氏是个乡下女子,还是不大理解:“他怎么会突然给你来信呢?”
卢行瑫不答反问:“夫人,你可知道,我在北方为官时对待百姓如何?”
李氏一笑:“你从来都没有带我回过老家,我怎么能知道你在百姓眼中如何?不过,从咱家现在一贫如洗、缺吃少穿的情况来看,起码证明你不是一个贪官。”
“我们卢氏家族世代为官,老祖宗卢植更是留下遗训,告诫后世子孙,要为官清廉。当年,我卢行瑫上为报答朝廷重用之恩,下为光耀卢氏门庭,一直勤政清廉。只不过,遭奸臣陷害,将我罢官流放。所以,我一直不死心、不甘心哪!临来岭南,我拜托文龙兄为我在朝中打点开脱,寻找东山再起的机会。后来,听说文龙兄升任翰林学士,成了京官,就更有机会替我说话了,所以,去年,我又托人给他捎去一封书信。”卢行瑫滔滔不绝地述说着。
李氏欲言又止。
卢行瑫满怀希冀地拆开信,不禁念出了声:……行瑫年兄嘱托,怎敢相忘!兄在岭南之困境,犹如虎落平阳,亦是文龙可以想到的。文龙联合同僚,联络同年,数次向吏部保奏,然……
卢行瑫的脸色急剧变化,白得像一张纸,眼神渐渐发呆,痴痴地站立不动。
恍惚中,信纸似乎变成了朝中冷御史那冷漠、嘲弄的脸庞,向他一遍又一遍地宣布:你卢行瑫罪不可恕,既已贬为平民,则永不续用!
这声音一次比一次冷,一遍比一遍重,像重锤,一下又一下敲击着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