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顾并不明白她为何说“谢”,也不多问,只是感慨道:“神跌落凡尘,卑微如尘埃,凡人总算可以都去踩上一脚,亵渎他曾经的高贵……所以啊,世人都爱看神的坠落。”
辛薇转头,不想去看他那双悲悯和关怀的眼睛,叫她心中愈发凄苦难言。
“草根出身,短短十数年混到朝野倾目的地步,江厂公绝对是枭雄,我很钦佩。”秦顾字字真心实意,“实在可惜了。”
他出身在名门望族,自小锦衣玉食,不曾拼命博过前程,却最是钦佩有能之人。
辛薇定了定神,反过来举杯敬他:“你能从秦家无数子弟中拔得头筹,成为秦氏家主,也必定有过人之才。”
“那可未必。”
秦顾这不是自谦,实在是表哥表弟那些优秀的子弟过多,他再平平无奇不过。他能做家主,完全因为他是父亲唯一嫡出的儿子。
一桌好菜,秦顾却专爱那碟花生,嘴里吃着,探究的目光看着她,“我的探子说江清月性子不好,没有贵女风范,一点也不温柔大气。”
辛薇道:“你的探子不会出错。”
“可我看着你挺正常的,姿态,举止,哪里没有贵女风范,”秦顾好奇道,“贵女风范到底是什么样?”
辛薇噗嗤笑道:“我并不懂。”
大抵是笑不露齿,语不高声,举止文雅,喜怒不形于色,只是时刻拘谨自己太过无趣。
父亲常对她说,闺女,不用管那么多,爹爹只要你高兴就好。母亲也是惯着她,从来没说她哪里不对。
久而久之,她以为人生本就如此肆意,可以任性妄为。
“改明儿让我后院里那些女人跟你探讨探讨。”
“大可不必。”
“她们听说有金陵城来的也挺感兴趣的,但我说你是文官府中的庶女,记着不要说漏嘴。”
“行。”
喝酒吃菜,聊得很痛快。
酒壶过半的时候,秦顾脸颊微醺,打了个饱嗝,扫视桌面,唯有一盘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