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西有不少英国铺子,西装也有冬装,不如去那儿买。”
“要我说,其实穿件厚些的羊毛衫就够了,太多冬衣有厚又大,穿着不舒服。”
“有道理。”
“……”
……
王侉子听了一会儿,学生们大多也都谈论着有关冬装的事,也有谈论自己家中添了个新火炉,沐浴时要时刻烧上热水之类的。
然而王侉子觉得这些人谈的和自己的生活差的太远了,实在不搭:多少个冬天来,自己都是靠着一件短衫活着的,在冬天,要和其他人相拥着入睡,叫作“抱团取暖”。
论起冬天的寒冷,王侉子早已习惯了,但他总有件忘不掉的事:三年前的冬天,一觉醒来,发现怀里的睡觉搭子已经冻死了。
当然,忘不掉的,还有一件趣事。
有个冬天,很冷,特别冷,冻死了不少人,那时自己还不大,兵荒马乱的到处打仗,独自逃难的时候进过一间隐蔽又破旧的茅屋取暖,里头积聚了不少人。
人多了,就暖和,但人多了,就容易生病。
起初有个人咳嗽,夜里满屋子的人都睡不着,大家把他赶了出去,但未过几天满屋子大半都在咳嗽,还要发热、流鼻涕。
王侉子侥幸逃过一劫:这病仿佛对他不起效用。
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没人敢冒着寒风离开这座小屋。有不少人很快就病死,衣服被扒了,晾在外头吹一天后就穿在年轻力壮的小伙身上。
后来有个死了孩子的老男人,当着众人的面拍着胸膛,说自己找到了能在冬天御寒的法子:
找个铲子,到外头,找个地儿把自己给埋下去,把土给填上,这就算盖了一层大被子了,盖得土嘛,捂一捂就热了!
大家嘲笑那人是疯了,可王侉子觉得那人是真的疯了,他起夜时看到老男人在夜里头独自走了出去,再也没有回来。
“咔嚓咔嚓。”
车轱辘碾碎地上的叶堆,到了枫叶地儿了,一个个枯黄的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