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到后一阵施为,时间已是近中午。
陈银儿额头的伤势已包扎妥当,陆淇身上的余毒也清除了大半。
可无奈的是半两银子的针药费,陆淇却掏不出来。
家里爹娘早死,分得的田地不算多,好在熟地肥沃,姑嫂二人辛勤耕织,家中倒也不算贫困。
只是这半年接连办了两件丧事,又是买棺材又是请丧仪,已经把积蓄都榨干了。
陆淇只好把家中凡是值点钱的都一股脑拿去典当,也拼凑不出这半两来。
最后实在无法,还是多亏了大夫心善,给陆淇打了个折。
送走大夫,陆淇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家。此时正值11月中旬,却还未下过雪,不远处的河堤上系着艘竹蓬小船。
陆家村地属江南水乡,船只在这里是一种重要的交通工具。
更远处的田地里,一年两熟的稻子在10月已经收尽,路边堆着人高的稻秸,预备晒干后带回家里做燃料用。
翻检记忆,陆淇想起来更多细节——此时的皇帝国姓朱,年号叫做弘治,国都在顺天府,另有一个陪都在金陵应天府。思及此处,陆淇已经对身处何时了然于心了。
只不过涌川府这个地名却没听过,从河网密布的地理和温暖潮湿的气候,还有出海捕鱼的生产方式来看,八成是东南沿海地区。
回到家中不免嗟叹,陆淇环顾屋舍,家徒四壁一贫如洗,地上连席子都没有,陆淇只能在门槛上坐下歇身。
陈银儿抱着一个木盒,正用一只破竹篓淘米,见陆淇回来,不由怅然叹息:“唉,家中只剩下半兜子糙米,若是再无进账,明日就要没米下锅了。”
陆淇疑惑地看向那个木盒:“奇怪。嫂子,你连自己的嫁妆都拿去当了,这盒子里装的什么,竟还留着?”
“这是咱家的田宅地契,自然要保管好了,否则咱们姑嫂以后靠什么吃呢?”
说着,陈银儿就要起身去煮粥,两人从早上到现在粒米未沾牙,不由得腹中擂鼓,陆淇却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