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桂兰就是自由人了。
本来对她来说,这些是好事,但是没了工作,以后就没了收入,就是如今住的这两间破棚户也不能继续住了,只能回农村挣工分了。
他家里本来就是重男轻女的厉害,她爹为了给他哥凑钱结婚,岁就把嫁给牛大壮了,与其说是嫁倒不如说是卖,就为了块钱和斤棒子面的彩礼。
她这要是回去了,家里根本是一点力都借不上,还得自己盖土坯房,要不就连个住的地方都没有。
回了公社她一天能挣个工分,大妮岁了能勉强算个工分,口人也就是勉强饿不死的水平,油盐都得按粒吃。
家里现在还有块毛4分钱,4斤粗粮票,几斤棒子面,要是回村,这点钱勉强够搭一间土坯房的,还是连电灯都没有那种。
她从来都不怕吃苦,但是孩子们都这么小,怎么吃得了这种苦啊?
想到今后的日子,黄桂兰不禁有些绝望,不禁泪流满面,已经懂事的大妮,二妮,懵懵懂懂的三妮,四妮看着妈妈哭,也都跟着哭。
二妮把舍不得吃剩下半块糖递给黄桂兰,“妈妈,你别哭了,给你吃糖,可甜了。”
看着半块大白兔,黄桂兰不禁想起杜卫东,那个曾经点燃她生命希望之光的男人,唯一不求回报善待她们母女的男人。
他说试试看让我接班,估计他那么忙,都已经忘了吧。
唉,我凭啥要求人家呢,要不是他,我和二妮可能都已经被牛大壮那个畜生砍杀了。
人家救了我和孩子的命,我还想让人家帮忙找工作,我可真是厚脸皮得寸进尺啊。
你看看,这就是所谓人性的区别了,都是差不多处境,秦淮茹就会考虑如何才能让你帮她,心安理得,从来不会记着恩情。
而黄桂兰恰好相反,人家是只记恩情,考虑的是人家凭啥帮她。
黄桂兰正胡思乱想呢,锅里的棒子面糊糊都沸出来,抹了一把眼泪,赶紧把锅端起来,放在一边。
当当当!此时有人敲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