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冬闻罢,心中不觉疑惑,便问道:“既是他害了你,为什么你不去找他?反而是苦苦在这儿等待?”
“唉…”
芷兰一声叹息,随之又是一阵沉默,良久,才幽幽道:“公子可知我方才唱的是什么曲?”
邱冬跟着十散老人十多年间,深知十散的个人起居爱好,没事儿时就爱喝酒听曲儿,兴致到时,还会跟着收音机哼上几段,尤其爱听戏。自己年深日久耳听目染也知道了几个。
思索片刻便答道:“是汤显祖的《牡丹亭》”
“没错,是牡丹亭。那公子知不知晓牡丹亭讲的是什么?”
“大概是杜丽娘梦里爱上柳梦梅,然后伤情而死,化作魂魄寻找情郎的故事吧”
“公子见识多闻,小女子有礼了。”
然后又道:“我和高朗也是和牡丹亭一般无二的,只是戏里他们最终永结同心,我和高朗却是阴阳两隔。”
说罢,邱冬听到一阵轻微的啜泣声,赶忙安慰道:“芷兰姑娘别哭了…别…别哭了”
话到嘴边又生生咽回,先不说是第一次安慰鬼,但就是安慰的那些话也不合适,难道说节哀?生死有命?天涯何处无芳草?怎么听怎么别扭。于是只能结结巴巴憋出这么一句。
“公子莫慌,我没事,四百多年都过去了,我以为提及往事会变得淡然一些,但一想到高朗…”。说罢,又是一阵轻泣。
你会淡然?要是真淡然了也不会四百年不入轮回了,说这话都不嫌臊得慌。
当然,邱冬是不敢说出这种话的,他只能在心里吐槽。
待她稳了情绪,便幽幽说道:“我生于万历爷年间江南的一个富硕人家,父亲作为一方商贾,整日忙于生意应酬,鲜有待家之时。男儿都去了学堂,女子只能待闺学女红,日子平淡安稳,有时我在想,是不是今后也是如此?嫁个情郎,相夫教子,然后和常人一样慢慢老去。年未及笄的女子是不让出门的,有时无聊我也会看诗学词打发时间。日子很快过去,十六生日那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