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之成已经领教了对手的功夫,认定再斗下去,也是两败俱伤,便开口道:“就此罢手,如何?”
沈元景怎肯罢休,冷笑一声,道:“你先动手,见打不过,又来求饶,哪有这等好事?”
气得杜之成脸色铁青,怒道:“我不过是念在你有一身功夫不易,放你一马。既然你自寻死路,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话虽如此说,可他心知凭借自己人绝难胜出,暗里埋怨对手为何不早亮出武功,却不后悔在云州作威作福惯了,妄自尊大。
他情知接下来便是生死之斗了,变得格外谨慎,即便是重剑在手,还只敢一半攻一半守,意图拖到对手精疲力竭,然后罢手。
可他的剑法沈元景早就知道,完全没了新意,沈元景也陪他演练一遍,装作熟悉之后,立马势头一变。他已然探出了对方全部手段,自觉胜势在我,出手便更加凶狠,拳掌相加,间或夹杂几招腿法,绝招尽出。从地面打到天上,又从天上攻往地下,一时票勇无匹,压得对手喘不过气。
杜之成心中惊骇万分,从斗到现在,眼前之人怕不是用了两三百个招数,就算是同样一招,下次使来,也有截然不同的变化,实在难以想象。
盖因他所处地方偏僻,纵然天资极高,但财侣法地俱都不足,只能一心一意追求境界,不敢多想,晋升宗师已经耗尽了全部积累,御敌手段定然是十分贫乏。
若成就宗师之后,能放下名利,去到他处历练,或可补齐短板,甚至探明前路,更进一层,也未尝没有机会。但前呼后拥,圈地称王,此等诱惑,谁人能抵抗得了?亲朋好友,师长弟子,殷殷期盼,又怎能舍弃?
或许他突破之时,意气风华,向上之心有之,可一拖十几年,荣华富贵享尽,又没有一个像样的对手,早就消磨了斗志,只能靠妄想获取一些前人遗留神功,做些歪门邪道的事,以求提升些许功力。
沈元景的天资或许并不比对手强,但他正是锐气十足的年纪,底蕴又深厚无比,斗得越长,这胜势自然越向他靠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