鲍廷发的消息,早在几天前,就已经传到了西岔鲁凤久的耳中,要不是妻子有病,忙着做秋工,他真想进城去一趟,把这件事说个明白。
又是快又是慢,好不容易跟秋曳澜说了几句话,又让她照顾好自己的妻子,又让她去给春玲擦泥巴,借刀子,自己起床,带着心爱的牛儿进了城。他的那头牛,是在土改的时候,姜喜正想要的,是农民们的要求,鲁凤久得到了大家的支持。
那时候的小牛,已经长大了,裤裆宽,骨头大,腿根粗,后背宽阔,肩膀光滑,头上有一对灰色的犄角,两只大眼睛。鲁凤久下了很大的工夫,把它养得油光发亮,摸起来就像绸缎,额头上的黄色漩涡更是光滑得连苍蝇都不如。三岁的时候,已经很听话了,不需要嗷嗷直叫,就能自己干活。所以,鲁凤久对这头牛视若珍宝,再加上这头牛是他们家唯一值钱的东西,许多人都想要,想要la拢,鲁风久虽然囊中羞涩,却始终没有出手。
如今,秋已经结束了工作,木材行里的牛群也没有了动静,鲁凤久只好把自己的牛群给卖了!他的妻子从镇上回来后,一天比一天虚弱,吃不下饭,最后还拼命地干活,装出一副好人的样子,这是对她自己的一种侮辱,她一心只想把自己弄死,她总是说她是个拖油瓶。鲁凤久整天忙着别的事,自己忙着自己的事,把春玲当作一个小男孩来差遣,也不太关心自己的妻子。俗话说的好,穷不愁,病不愁。当妻子掉在床上,大小便不能自己照顾时,鲁凤久出了一身冷汗,下定决心:要卖掉一头母牛,为她医治。
鲁凤久赶着牛群从青松山下来,经过城北的渡口,经过饭河大厦改建的林务局宿舍,向新街口走去,迎面碰见天福楼西山墙附近聚集了一群人;鲁凤久赶着他的牛儿走到近前,只见于永年手持一把粉刷过的扫帚,在墙上张贴一张告示。
“嘿,老余,那上面是什么条件?”鲁凤久是个有心事的人,一有什么新奇的东西,就忍不住问。
于永年没有回头,显然对这个问题并不感兴趣,只是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