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安妮洛特愣了一下。张天源张大了嘴巴,久久没有合拢,他从来都是处变不惊,脑子里一片清明,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害怕过。他之所以害怕,是因为他所看到的一系列事情从来没有发生过:一个木头人主动提出要做什么,一个县令夫人给老百姓“送礼”,一个镇上所有的商人都被召集到一起开会,这些乱七糟的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难不成,他还想跟宽记的人争一争,杀鸡儆猴?
张天源还没来得及多想,姜菊香从五福号的窗户缝隙中钻了进来,用一种让人毛骨悚然的尖利声音道:“哎呀,我姐夫,你这是要跟风吗?莫非木哥是个重情重义的人,我就给你个面子。”
张天源转头一看,就看到了靠在五福号门口,头发花白,面容严肃的迟发祥。干渴得要喝水,饿得要吃东西,三个月一见酒壶,便成了一根木棍,每到秋天,春天便会分开,但这一次,鲍廷发带头,却是要改邪归正了!他眼巴巴地望着“悦来客栈”门前的喧嚣,眼睛睁得大大的,双脚用力地踩着房门后面的地面,整个人就象一支拉满了弓弦的利箭,似乎下一秒就要冲出来。都是他自己的问题,不想连累木把哥。而五福的父子二人,则巴不得他快点离开。上一次,如果不是他在姜喜才面前提起黑二爷的事情,她早就把他赶走了。事已至此,也不能明目张胆地赶人。倒不是因为五福父子害怕舆论,而是因为他们不想得罪迟发祥。
张天源嘲讽地哼了一声,指着迟发祥,压低了声音道:“姜掌柜,都说你是个贪得无厌的人,我还以为你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人呢。我看你那姐夫,都快被你扒了皮了。”
“胡说道!这人的嘴巴,简直就是两个极端,满口胡言乱语!以我姐夫的身份,能占到多少钱?棒槌川城的人,就是吃饱了撑的,非要说成是鹌鹑,说成是凤凰。我能怎么办?”姜喜兴的嘴巴,可以喷出五昧火,和卦炉一样,说不出的巧妙。滔滔不绝。
迟发祥一听,真是气不打一处来,全身的骨节儿都在噼里啪啦地响。“哼!”陈小北冷哼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