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家老大的呼噜声戛然而止,听到鲍廷发的呼喊,从床上一跃而起,赤裸着上身,提着一柄斧头,走进前厅,睁开一双通红的眼睛,对着鲍廷问道:“怎么回事?”
鲍廷发看着他的样子,正要发作,声音却很温柔,很温柔,很温柔,很温柔:“什么都没有发生,什么都没有发生。大家休息一下,休息一下!天色已晚。”
鲍廷发走到西房里去。悦来嫂子领着鲍太太和冬青,到了她的小屋子,就在厨房旁边。其他年老和年幼的人,有的到了东边的屋子,有的到了西边的屋子。东边和西边的房子里的灯光先后熄灭了。没过多久,战王就打起了呼噜。
屋内,悦来大娘失眠了,提着一盏油灯,正在给谁拍鞋子;鲍嫂子也不能睡觉,她正在她的膝上给她拧绳子。鲍廷发到林业部去,两人心里都很不安。冬青更是彻夜难眠,心中忐忑不安,除了担心鲍廷发,还有何大顺的所作所为。冬青担心自己的母亲会生气,就在街对面的一家贸易公司门口,拿出四双新袜子,和鲍大嫂讨论上纳花的花样,想让自己分心,冬青说了一大堆,什么桃花啊,牡丹啊,蝴蝶啊,蟋蟀啊……鲍大嫂说什么都可以,悦来嫂都摇头,让冬青一筹莫展。
她把鞋子扔到一边,笑嘻嘻地把脚上的鞋子扔到一边,转身对着椅子上的一个铜盆洗手,解开围裙,打开角落里的一个木箱,“咔嚓咔嚓”几声,她从里面掏出一个老花盒来,那花盒上的金丝已经褪色了,漆也脱落了,还在往下掉,昏暗的灯光,让这只老花盒平添了几分古老而神秘的味道。悦来嫂接过来,盖儿半开,从里面拿出一张光滑的纸,露出一只红彤彤的锦囊。
“咦,你姑姑的手艺真好!”鲍大嫂指着红兜的一角,对冬青说,那是一个花盒。
不等冬青走过来,悦来嫂子飞快地将那只红兜的一角放回了花盒中,“咔嚓”一声合上了盖子。不知怎的,她红了脸,说道:“这不是我的针。”
冬青道:“姑姑,不管是谁,让我开开眼界,向你学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