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州。
栖云庙。
今儿,风雨正盛。
萧铭托起双腮,坐在湿淋淋的石质台阶上,眼睛一眨不眨地看潺潺雨帘,生无可恋。
此时,离开卧龙村已经将近一个月了。
他越发感觉穿越的这片天地不待见自己。
回想起从阴间回到阳间之后的日子,简直如梦如幻。
大黄狗一口唾沫一口钉,被山神娘娘镇压的厉鬼果真如祂所言破关失败。
当时,他就在现场。
亲眼所见便宜师父山婶娘娘跪在山神庙中,因小计谋被识破而瑟瑟发抖。
乱葬岗最深处,三更半夜,明月当空,一只不带一丝血肉的褐黄色枯骨刚推开皲裂的坟土,便没了下文,坟墓中发出半截不甘哀嚎声。
二婶还是喋喋不休,一脸凶相的农妇,只要有人惹她不高兴,就站在门口掐腰大骂,属于欺软怕硬的典型。
连带受伤害的萧铭暗地里给她无偿取了个威风凛凛霸气非凡的名号——卧龙泼妇金刚萧二娘。
当然,这个秘密只有他一人知道,从未对外说过,包括演技超群的老戏骨大黄狗在内。
二婶出门,大黄狗便紧紧跟随,寸步不离;回到家中,就主动担起看门狗守家的职责,眼神中透露着清澈的愚蠢。
趁着二婶高兴时,萧铭多次当着她的面一而再再而三地试探祂,用尽能想到的明示暗示,只换来二婶的嗤笑和不屑一顾,大黄狗除了龇牙咧嘴和夹着尾巴狼狈而逃,一向无动于衷,再无多余的举动。
若非夜半三更,睡得深沉时,不下三次好端端地痛醒,手臂和腿上肉眼可见清晰的犬类动物咬痕,他严重怀疑大黄狗被牛逼人物附体了。
可当他兴致勃勃将证据展示给二婶看时,咬痕诡异地消失不见。
每当这时,二婶心有不忍,总会抚摸他的头,自责不该鬼迷心窍听梦里神仙的法子,为躲避李村长一家的追责,将萧铭一个人孤零零地扔在山神庙和乱葬岗的交叉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