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子,李春秋憋在眼里打转的泪水一下子就涌了出来。
他讷讷地找回自己的声音,是浸着哭腔的哑,沙而润:“爸爸只有你了。”
说着,李春秋已经心酸地扑过去搂住了不明所以的李唐。怀中的男孩怔忡地看着他,垂在身体两侧的小手也慢慢环住了爸爸的腰,抚着他的后背的模样反倒更像是在安抚孩子。
“爸爸,我想打针。”李唐瞪圆了眼睛,用稚气的嗓子闷闷地说,“我不许你死。”
话音刚落,又指了指爸爸的肚子:“他也不要。”
李春秋听着,泪花已经沾在了李唐的皮肤上,他轻声抽噎着去亲儿子:“好……好……”
哽咽了几声后,男人终于擦干脸上的泪水,苍白清秀的脸上挤出了一个笑容,一身书卷气一如既往地温柔干净。
“爸爸不死。”
他给李唐打完针,孩子终于又睡了过去。
不一会儿,厨房里就升腾起了袅袅热气,灶台上的小锅里正热着牛奶。
案板上,李春秋拿着长长的面包刀,切着一个几斤重的大列巴。
就在前天早上,他甚至还在这样给方孟敖开开心心地做早餐。
想到这里,李春秋黯然神伤。
他想念方孟敖,而且是在心理和生理上地、双重地、加倍地、情不自禁地想他。
因为月份渐大,他感到自己受孕的身体反应越来越强烈,食欲差、头晕、恶心、干呕……
仅仅是一天没有见到方孟敖,李春秋就觉得自己整个人都干瘪了,原本充盈的灵魂仿佛都被人从这具苍白瘦弱的躯壳里抽离了出去——
这让他感到自己格外的空虚和寂寞。
他渴望那个年轻人身上呛人的烟味,渴望酣畅的欢爱过后,方孟敖那种甜甸甸几乎成了实体的目光。
那时候他的眼睛渐渐适应了四周的黑暗,在并不明亮的光线中对上方孟敖注满星斗的眼睛。
幽邃深情如有千言万语,那种汹涌的深情几乎要溺杀了他,让泛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