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小慧说:“要不我现在过来陪你去看急诊?”柳依依感到了温暖,说:“那还不至于吧。”不知怎么一来,话题从病情上滑出去,又说起了秦一星。柳依依说秦一星怎么怎么好,竟有了点炫耀的意思。正说得有了点兴奋,忽然隐约听见苗小慧那边有个男人的声音:“还没说完?”柳依依马上说:“你忙吧,我明天再呼你。”苗小慧说:“没事呢。”又说:“半夜里我忙什么?”柳依依说:“半夜你忙什么你会告诉我?”
打完电话柳依依觉得舒服了一点,体会到了交流也能这么有效地缓解痛苦。如果现在能给秦一星打电话,甚至,他此刻能在身边,那该多好啊!说起来这也算不得什么奢望,可对自己来说,都是那么遥不可及。她又感到了委屈,自己哪点不好?却连一个最平庸的女孩能得到的都得不到。唉,有谁知道做一个地下工作者是多么凄凉。
迷迷糊糊中小闹钟响了,天大亮了。柳依依挣扎着爬起来去上班。她不想请假。自己业务本来就做得不好,拉不到广告,再要请假,别人就更有想法了。柳依依其实不傻,知道像自己这样没有人际资源的,就非得启动自我这个资源不可,撒娇,发嗲,扭身体,甜言蜜语,以至陪酒,陪舞,忍受咸爪子,都得一起上。她听到公司里的风传,说那几个业务做得特别好的女孩,付出的早就不止这些了。生存真的太现实了,也太残酷了。柳依依实在不愿这样做,不是不大方,而是觉得太矫情。她对苗小慧说:“男人又不傻,他不知道你的热情从何而来?”苗小慧说:“人家就吃这个,这不是傻不傻的问题。”柳依依知道苗小慧说得对,也看见过阿雨是怎么表演怎么成功的。她也曾经说服自己:“连阿雨这么个有素质的人都放得下来,让别人搂搂抱抱的,自己还这么撑着干什么?”想是这么想了,事到临头还是畏畏缩缩,就像看着别人冬泳,自己却怎么也不敢下水。那些姿态只能让秦一星看,怎么能逢人就拿出来?苗小慧说自己是浪费资源,也只好浪费了。
中午快下班时,那种痛又出现了,很明确。柳依依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