陵县的地方官员大概已经被这样的大案吓破了胆,明晓得大理寺派遣高官前来查案,居然只派了个县丞,姓诸葛,单名一个青字,见到沈念一有礼有节,不卑不亢,问了几句回答地头头是道,看来已经将案子背的滚瓜烂熟。
沈念一无所谓知县会不会来,他知道皇上震怒,给底下的地方官施压,那个胡知县早就扛不住,恨不得立时辞官才好,果然诸葛青紧接着就说胡知县病得不轻,否则一定亲自前来相迎。
丘成直接问胡知县生了什么病,诸葛青赔笑答道,高烧胡话,一个劲地说请皇上开恩,大夫开了好些汤药下去都不管用。
沈念一明白,这也不像是特意装的,当初何启虎辞官归乡,陵县的知县还特意送了牌匾到何宅,只说是何御史回归故里,那是陵县老百姓的福气,也是他这个地方父母官的福气,何御史这样从简的人,居然也将牌匾给收了下来。
没料得,不过才短短一年的时间,闹出这样灭门的惨案,让一个小小的知县如何承受得起,大概也惧怕破不了案,自己的脑袋也要跟着落地,才大病不起。
“既然病了,就让胡知县好好休养,要是想到什么关键所在,让你来说也是一样的。”沈念一在车上又将呈报上来的现场卷宗看了几次,越看越觉得疑点太多,“我们先去何宅看一看。”
“几位大人不如到驿站先歇歇脚,胡知县吩咐过,如果觉得驿站不适,他愿意腾出家宅让几位大人落脚。”诸葛青以为他们定然会拒绝。
不曾想,沈念一的目光在他身上稍作停留,居然就答应了:“既然是胡知县的一番好意,那么就恭敬不如从命,我这人一向也住不惯驿站,觉得嘈杂不堪。”他忽而又问道,“你与胡知县是什么亲戚干系?”
诸葛青暗吃一惊,他是知道大理寺的人厉害,不过才寥寥数语,居然就揭了他的底子,不过他也没有要刻意隐瞒的必要:“胡知县是我的亲舅舅,大人好眼力。”过片刻,他还是忍不住问道,“不知大人从何看出的?”
“他是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