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明威在电影院睡了一觉。
闭上双眼,伴着电影悠长的音乐、大场面的刹那轰响、稀碎的议论声和笑声,意识缓缓沉入了梦乡。
梦里的世界好似近在咫尺,又和他没有丝毫的关系,就好像在哪个古老遥远的村镇,上演着一出精妙绝伦的舞台剧,而他不过是个坐得老远的听众。
他并没有睡得很沉。
这些嘈杂的声音像是一只手,将他的意识在梦境和现实之间来回撩拨、拉扯。
他身处于一个易碎的均衡点,不知为何头脑却非常清醒,就像是在海面处俯瞰着潜意识之中的自己,望着这个梦境运作。
依赖这些细琐的声音,他的潜意识在梦境之中编织着一幕幕与其相符的场景。
尽管合拢着双眼,但渗入眼膜的微弱光芒,依然五光十色,又朦胧灰沉,就好像一束黯淡的阳光,拂照入了死寂的深海。
变幻的色彩就像是一条条逶迤的毛线,在海中逐渐汇聚成了一个线团,随着线条越来越多,越来越凌乱,编织的毛线团也越来越大。
再而,刹那地溃散开来,散的彻底,好似万千丈光芒一同垂落向了海的最深处,将这片广袤无际的海洋吞没殆尽。
脖子处忽然传来一股烧灼感,他缓缓地抬起了沉重的眼皮。
夏明威醒了。
视线朝着前方投去,荧屏不断滑出制作人的名单,电影落幕,已经到该散场的时间,放映厅的LED灯随之打开,扑面而来的白炽光刺入眼皮,使他忍不住眯起双眼。
“爸爸,你刚才看到了吗?”一个女孩在旁边低声说,“这个大哥哥在睡着的时候,脖子那块突然发光了……”
“哎,我的好女儿,你可别闹了,爆米花没吃完就不要了,等会你妈妈还要煮饭呢。”
夏明威用手撑了一下发胀的额头,意识昏沉地转过头去。
映入眼帘的是一个穿着校服的小女孩,她灵动的双眸看向这边,嘴上正和旁边的中年男人轻声说着些什么。
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