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这种情况,还跟徐鹤的老师李知节有关。
他在扬州全府筹粮输往浙江,以解陆部堂和师伯那的燃眉之急。
“哎,兴,百姓苦;亡,百姓也苦!”徐鹤摇头暗暗叹道。
称重终于开始了。
何粮长翻了翻册页,指着上面一段文字道:“临湖村三里一甲首户,户主徐旺发,中等下,交米三斗八升,丝七两八钱!”
这徐旺发不是别人,正是刚刚叫喊最凶的那个青壮的爹。
那青壮闻言,又不乐意了:“二叔,咱家往年都是下等中,你一下子把我们家调到中等下,这让我们全家怎么过啊?”
“过不了别过,再喊,老子就不客气了!”
那青壮见事已至此,只能耷拉着脑袋,老实去交粮了。
称重的地方有两处,何粮长又念道:“临湖村二里三甲丙户,户主王刘氏,中等下,交钱三斗八升,丝七两八钱!”
何粮长的声音刚落,周围人顿时轰地一声炸了。
“什么?刘婆婆家竟然也是中等下!”
“凭什么?刘婆婆这些年都是自己带着小孙孙,吃饱都难,怎么交那么多粮?”
“这官府还给不给人活了?”
刚刚就心事重重的刘婆婆闻言,差点一口气没提上来晕厥过去,她稳稳心神来到桌前,对着眼神躲闪的何里长道:“里长,咱开春的时候不是说好的嘛?咱家这情况,你给评个下等下!怎么您老变卦了?”
何里长偷眼看了自家哥哥何粮长一眼,尴尬道:“今年情况特殊,刚刚何粮长不是已经对你们说了?”
刘婆婆闻言亢声道:“徐旺发他们家男丁三口,壮年妇人也有两个,种的地跟我家一样,凭啥他们是中等下,我们家也是中等下?”
“就是,这也太黑了,刘婆婆多不容易啊,自己拉扯着孙子!”
“这何家兄弟都是黑心肝,人家儿子、儿媳都死了,这不是欺负人嘛!”
何粮长见状骂道:“朝廷的规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