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无底的卷轴在眼前展开。
言孜还拿着那罐柯虫液，颈上的吊坠似乎更加刺骨的寒，一尾毒蛇盘踞在那苏醒吐信般。
她咬牙挤出一句，“你二大爷。”
直播根本没有具体的时间，是随时蹿出的地鼠。
依旧和上一次一样，她的感知很快在漩涡中模糊了，拼命睁眼凝神也无法看清那张卷轴。
只有那罐黏乎乎的柯虫液还摆在面前。
这个游戏诡异无比，直播同样也是诡异的存在。在完全无法预知后果情况下，言孜不敢犹豫太久，所以干脆抱起罐子。
她仍没有完整的味觉，除了稠密的胶质感外，只觉得灼烧腥味在舌齿之间翻滚，像是去看拔牙时打了麻药带着钝钝的沉重感。
但疼痛感却无比清晰。
那些碎片轻而易举地划破口腔，囫囵吞枣地混着咽下去。甚至能感觉到有血液顺着嘴角缓缓滴落……
生命值更是诡异地跳动着，在扣血和回血之间拼命闪动，却始终锁定在满血状态。
言孜不知道这一场直播到底持续了多久，只记得在快结束之际，她忽然有一瞬间感受到似乎有无数双眼睛，愉悦地将视线投放到她身上。
那些眼睛很大、很高……
从另一个无尽虚空折射而下，将她一点点拉远拉小，渺茫如蝼蚁。但到底多大多高她又说不出来，压抑和惧怕在心头疯狂累叠。
【恭喜！成功完成本次直播！】
冷冰冰的机械音忽然拉回了她恍惚的意识。
嘴里的伤口已然痊愈，再无丝毫疼痛感。
只有落在木筏上的空罐子，以及浸润进木头的星星点点血迹提醒着她，方才的并不是梦境。
“呼、呼呼……”
言孜跌坐下来，手背压在额发上，像条刚从水里打捞起来的鱼一样，浑身冷汗，急剧喘息。
她的身体还没彻底恢复，但是大脑却是已经缓过来了。
那份柯虫液自己吃了，但是没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