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老大爷算是捅了马蜂窝了,女高音布满黄褐斑的颧骨因为愤怒横突了出来,强行扩张的眼眶里眼珠子缩成了两颗豆豉,余目尽是浑浊的眼白,两片薄薄的嘴唇像纸片一样翻得飞快,“我家孩子怎么不小心了?你是不是老眼昏花看不清楚了?我问你:这是不是一条道儿?这道儿是不是让人走的?是不是因为这破箱子挡道上,我家孩子才摔了?我怎么就不能怪它头上了?”打快板绕口令也有换气的时候,女高音吸了一口气,忽然小眼珠一漂,发现了新大陆似的,“再说,我踢的又不是你的东西,你干嘛在这狗拿耗子,多管闲事?你这么替她出头,莫不是看上人家了?”
此话一出,整个候车室都热烘了,有好戏看,乘客们纷纷围了过来,脸上挂着没来由的兴奋。
老大爷被气得脸青一阵紫一阵的,坐在旁边的一个壮汉,看起来应该是大爷的儿子,倏地站起身,冲到女高音面前,眼红喉急地道:“你胡说八道什么?”
女高音个子不高音量高,且甚有胆识,胸一挺,两坨肥肉几乎抵到壮汉的腰上。“怎么着?又来一个!老娘怕你呀?”
“候车室是你家呀?还是运动场呀?你当这过道是你家孩子的跑道呀?”面对如此赤裸裸的挑衅,壮汉眼露凶光,食指指向女高音的鼻子,“别以为你是女人,老子就不敢打你!”壮汉大概被气急了,没控制住力道,手指竟真的戳到女高音的鼻子上了。
女高音不干了,一屁股坐在地上,呼天抢地起来:“打人啦!打人啦!快来人啦!光天化日之下,我们娘仨要被人打死啦!”两个孩子被吓得大哭了起来。
不一会儿,跑来一个男人,大圆脸上架一副大圆眼镜,中分头,中等个子,身板敦实。他隔在壮汉跟女高音中间,抬起下巴,又舔了舔嘴唇,底气不足地说道:“欺……欺负女人和孩子算……算什么东西!”
“那你来呀!”壮汉把蓝格子衬衫脱了,只留下一件白背心和半身胀鼓鼓的肌肉,一副随时要出拳头的架势。
混乱的场面终于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