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窝窝,说是院子,也不过是篱笆当做简易的隔断罢了。村里就这么几个人,都是些老胳膊老腿上了岁数的老人,并不是说防着谁,可安上这么个玩意儿,才能算得上是个家,也就心安理得了不是。
冯老头儿端着一个缺了一块的黑陶碗从屋里蹒跚出来,喊着“宋梨”。
跟村名一样,有个好听名字但是和实际长相模样极其不符的傻后生扭头,看着满头凌乱银丝的冯老头儿,嘿嘿傻笑。
“喝粥。”冯老头儿伸着黑陶碗,一张不剩几颗牙的嘴张的很开,这叫做慈爱。
总是有一种感情不能用言语也不能用文字表达出来,可看在眼里就能明白。
有个好听名字的傻后生起身,把手里那半块窝窝三下五除二塞进嘴里,接过碗就灌了一口。
冯老头儿离了得有他两步的距离看着傻后生,不无宠溺的叮嘱着,“慢点,别噎着。”
宋梨嘴里含着粥就着窝窝,咧嘴傻笑也不敢张大嘴,模样滑稽。
“屋里还有两个窝窝,喝了粥再去拿。”冯老头儿生怕这傻孩子吃不够,每顿饭都要从自己嘴里省下大半的口粮,用他的话说,老人肠胃不好,吃多了不消化,年轻人有化石胆,吃秤砣都得化半个。
傻后生只是憨笑,仰头喝完了最后一口粥,把碗递还给冯老头儿,回手擦了擦嘴,在那件铺满补丁的破旧棉袄上蹭蹭手,又转身回了院门蹲在那里。
冯老头儿看着也是乐,不管是到他这个年纪有个小子算是予他承欢膝下,抑或等他百年以后有个抬棺人,这都算是美事。
他该乐。
“宋梨,明天再拿上两捆柴去城里换点肉。”冯老头儿也不在乎傻后生是不是背对着他有没有听他说话,“上次早上走得晚,天黑都没回来,这次早走一会儿。翻那座山啊,你脚力再好来回也得两三个时辰。”
以前都是爷俩两人一块进城,头一天走第二天回,不赶时间就当是走着玩。后来一次冯老头儿走山路崴了脚,宋梨就再也不让冯老头儿去城里,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