擦着木匣的姐姐先是一愣,似是极为不习惯自己这个弟弟头一次会问这种自己已经敲定的事情。
“问这干嘛?”姐姐继续手中动作,不在意的反问了一句。
“好奇啊。”夜三更扭头看看姐姐,这个答案显然连他自己都说服不了。
和姐姐恁些年,彼此间一个眼神怕是都能猜到对方心里想法,更何况是这般如在明面上的心思?
可是这三年里夜三更与其说是与姐姐安稳的日子多了,更不如说是习惯了,他觉得现在这样挺好,守着姐姐就这个样子过下去,管什么恩怨啊,想走就走了,想留便留下。
夜三更忽然又想起黄昏时跟姐姐聊到的自在僧说起的一句话。
那次相遇在瘦西湖边没名的饭馆里实属偶然,如若不是那人流爆满的小店里仅剩这一张桌子,夜三更也不会过去角落里和那个邋里邋遢一身僧袍破破烂烂的和尚挤在一起。
和尚修的头陀行,那种不需断发剃须的苦行僧,僧帽歪斜盖在乱蓬蓬的头发上,左手里一直拿着一把似是捡来的蒲扇不停晃,让夜三更感觉蒲扇的断裂枝杈能扇出什么风。右手里一只烧鸡啃的满嘴流油,只是在那件打满补丁的僧袍上蹭两下油乎乎的手,接着就拿起手边那个半人多高包浆通透色泽圆润的葫芦灌上一口一闻便知是大周最便宜的洛神浆,砸吧砸吧嘴,接着再拿起烧鸡绝对跟细嚼慢咽不沾边的啃上两口。
夜三更觉得这么忙的店铺有些人就算等着也不愿去那张桌多半是因为这邋遢和尚不拘小节的举止扮相。
夜三更倒是不嫌弃,过去坐了。那和尚便无话找话的跟这个怕是来这店的食客里第一个愿意和自己坐一块的人聊了起来,还变戏法似的从破烂僧袍里掏出一只油布包裹的酱鸭,颇为大方的让着夜三更一起品尝。
夜三更虽然也不是什么挑三拣四的人,但是对这和尚邋遢样子实在不敢恭维,再三推让。和尚也不强迫,自顾自的喝酒吃肉,还问夜三更是冲着这远近闻名的蛋炒饭还是冲着里屋炒饭的老板娘来的。也不等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