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户!”
苏伦定微闭的目光倏地睁开来。
“时间到了?”
“回千户,到了。”身旁几个百户早已经是跃跃欲试。
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啊,盐商,这一趟,便是累死都值得了。
苏伦定却是面色复杂。
他的确是受命而来,这扬州盐商哪一家能说没有点儿问题,便是全数拿下丢入诏狱也没有任何问题,但这能做么?
指挥同知大人有令,按照这位小冯修撰的意图行事,但是小冯修撰却又不会走到台面上来,这就有些棘手了。
苏伦定需要掂量一下,一旦这场风暴席卷起来,最终引发大的震荡,自己这一双肩膀是否能扛得住?
若是这位小冯修撰是个有担待的倒也好说,可这厮却不肯走上台面。
无论自己如何请求,对方都只有一句,不在其位不谋其政,他不是御史,而只是翰林院修撰,这等查案之事便不该插手。
不该插手,你一下子交过来这么多东西,样样都让人触目惊心,甚至比龙禁尉这边掌握的东西更全更详细,这特么叫不在其位不谋其政么?
这比不在其位更谋其政还要过分啊。
想到这里苏伦定便内心一阵不舒服,十七岁的少年郎君居然如此刁滑奸诈,但是却又把样样事情都安排得滴水不漏,也不知道这厮是怎么练就出来的?
小冯修撰不出面,南京都察院那边的御史更是蒙在鼓里,京师都察院据说来人还在路上,但似乎也不是为盐商一事而来,扬州府这边根本插不上手,两淮都转运盐使司衙门那边默不作声,这个局面不能不让人心里发憷。
总而言之,这几乎就成了一个混沌不堪的局面,却最终要落到自己头上来扛着。
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不入虎穴焉得虎子,人无横财不富,马无夜草不肥,要想挣功劳,却又不想冒风险,哪有这等好事?
“唔,动手吧。”苏伦定站起身来,整理了一下飞鱼服,“走!”
几乎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