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紫英脸色郑重起来,沉吟了一下才缓缓道:“你想涉足开海海贸?”
“开海海贸现在是最热火的,都在议论,但是具体干什么,能干什么,大家心里也都没数。”薛蝌摇了摇头,“我和妹妹几岁的时候就跟着父亲跑过广州,见过番商夷商,也见过佛郎机人的海船,感觉他们的船应该要比我们大周的船更适应远航,咱们大周的船载货不差,但是却更适合近海,……”
薛蝌的话让冯紫英眼前一亮,他没想到薛蝌和薛宝琴居然还跑过两广,见过夷商番商,居然还懂船,这就不简单了。
“蝌哥儿,你懂船?懂航海?”
薛蝌老老实实摇摇头,“不懂,但是小弟知道佛郎机人的海船桅杆和帆都和我们大周的船不一样,水手也更多,他们从吕宋、日本或者满剌加那边过来,但是船行速度远胜于咱们大周的,……”
“那你刚才说不想接手丰润祥是什么意思?”冯紫英问道。
“冯大哥,男儿志在四方,我爹这一辈子跑了不少地方,但是咱们薛家的生意仍然没有多大起色,我这一年里也琢磨过,总觉得还是在原来的行当里干,没啥意思,我想出去闯一闯,干一干新的,以前从未接触过的,他们都说海贸是冯大哥提出来的,小弟相信冯大哥对这样一套方略肯定有一些不一样的构想,所以小弟就想让冯大哥给小弟指一条路,让小弟可以去实现自己的夙愿,……”
薛蝌的话让冯紫英有些感触,看来薛峻的病故和薛家的没落还是给了薛蝌很大的刺激,也让这个少年郎有了更远大的志向。
他思索了半晌才缓缓道:“蝌哥儿,开海的确是一局大棋,具体会演变成什么模样,连我这个始作俑者都无法预料,朝廷很重视,但是反对声音一样很大,关键在于开海会给大周带来什么,我们都还不确定,像开海涉及的海贸、造船、水师舰队,乃至我们大周未来如何看待我们周边,嗯,也包括我们大周未来与西夷人如何打交道,这都是需要慢慢摸索的。”
薛蝌也听得很仔细,他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