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一直以来,书画界就有技法与神韵之争。评价一幅书画作品的层次高低,到底是重视它的技法还是追求它的神韵。作为一个外行,自然明白“神形兼备”的道理,但是,当局者迷,往往书家或者画家在创作过程中,很难摆脱这种束缚,一旦过于追求技法则会显的匠气太重,过于斧凿,缺乏神韵;而忽略技法,也会走向极端,难以真正表现书画艺术的魅力,成了“天马行空”的表演甚至作秀。
所以,从这一点出发来鉴赏书画本身没什么问题。尤其是洛神赋图这样的是根据文本创作的绘画,画家必然是在忠于原著的基础上调动自身的想象力与绘画本身的特性而创作出来的。文本输入的视觉、听觉效果或许还可以通过颜色、空间的布置来达到,但是,洛神的心理变化却是无法用文字来表述的,只能通过女神一系列行动的精细刻画,展现了她内心的爱慕、矛盾、惆怅和痛苦。
比如,表现洛神“徙倚仿徨”时候,就是“神光离合,乍阴乍阳”,一会儿耸身轻举,似鹤立欲飞而未起;一会儿从椒涂衡薄中经过,引来阵阵浓郁的芳香;一会儿又怅然长啸,声音中回荡着深长的相思之哀。尤其是“体迅飞鬼,飘忽若神。凌波微步,罗袜生尘。动无常则,若危若安。进止难期,若往若还”一段,更将这幕舞剧推向了高潮,人物的心理矛盾、感情波斓在此得到了最充分的表现。当洛神的哀吟唤来了众神,她们无忧无虑地“或戏清流,或翔神诸,或采明珠,或拾翠羽”,她虽有南湘二妃、汉滨游女陪伴,但仍不免“叹鲍瓜之无匹兮,咏牵牛之独处”,站在那里出神。刹那间,她又如迅飞的水鸟,在烟波浩渺的水上徘徊飘忽,行踪不定。只有那转盼流动、含情脉脉的目光,以及欲言还止的唇吻,似乎在向曹植倾吐内心的无穷眷恋和哀怨。正当作者与洛神相对无语、两情依依之时,离别的时刻终于到了。这是一个构想奇逸、神彩飞扬的分别场面:屏黯收风,川后静波,在冯夷、女娲的鼓乐声中,由六龙驾驭的云车载着必妃,在鲸鲸夹毅、异鱼翼斡的护卫下,开始出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