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秀还是很快意识到了,最终让自己离开陈铁庄的最大威胁还不止来自大憨,还有来自陈铁庄这个偏僻村庄人的舌头。
陈铁庄不但偏僻,人口也多,有着二十五个生产队,已经是一个名符其实的大庄了。庄子大,人口多,能够把活人说死的舌头自然也就多了。
秀秀感到陈铁庄人舌头的厉害,还是随着那天下午,白净面皮的女人走进陈家之后开始的。
那是一天的午后,秀秀正在院中那棵海棠树下洗衣服,那个白净面皮的女人便是在此时窜门来了。当然了,此时的秀秀也早已知道,白净面皮的女人叫沈秋燕,是大队支书铁国怀的弟媳,敢说敢干,有着一身女汉子的性格。谁家有个大事小情的,都愿意请她来张罗。按乡里辈份,秀秀还应当喊她一声秋燕婶的。
“来了,秋燕婶!”见沈秋燕拐进院来,秀秀也招头招呼道。
说过,又朝上房努了努嘴。
秋燕婶见了,光笑,不说话。
应当说,秋燕婶算得上陈家的常客了,与陈寡妇相当说得来。秀秀朝上房努嘴,自是告诉秋燕婶,陈寡妇正在上房屋里哄孩子呢。
可这一次,秋燕婶的行动却古怪了。她并没有朝上房走,甚至连看上房一眼都没有。而是顺手拿来一张小板凳,直接坐到了秀秀对面,又仿佛第一次见到秀秀似的,不错眼珠地盯着秀秀看。
“怎么,没瞧见过俺哩?”秀秀见秋燕婶只望着自己看,光笑,又不说话,也一笑说道。
秋燕婶却仍是不说话,仍是笑笑地望着秀秀看。
秀秀便不想再理她,心里却想,这个疯婆子,怕是在哪儿又喝多了,来耍酒疯哩。
想过,又只顾低了头洗衣服。
约莫过去半袋烟的功夫,就见秋燕婶这才仍是笑笑地说道:“没想到人长得这么俊,褔气也不浅哩!”
秀秀一听,立刻就不高兴了,眼泪也瞬间扑簌簌往下掉。紧接着,又有些生气道:“秋燕婶这是在笑话俺哩!”
秋燕婶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