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半夜,没有月亮,没有星星,只有漫天的雪花夹着寒风在寂静天空飞舞着。喧闹的县城一下子安静了下来。
一座三层楼的红砖瓦房,一个孕妇正在生孩子。
“哎哟!哎哟!痛死我了!”呻吟声不断地延申,在寂寞的夜空显得特别震魂。预示着新的生命即将来到这个世界上。没有鲜花,没有掌声。只有母亲的期待。十月怀胎,今夜终于瓜熟落地。
“快!快!快!用力!用力!”接生员不断地鼓励。孕妇使出吃奶的力气。
孕妇痛苦地在床上呻吟着。肚子凸起像座小山。医生说孕妇肚子怀的是双胞胎。慢慢地,小山矮了下去……
这个孕妇就是我的母亲。
“出来了,出来了,我看到头发了!用力!用力!”
“哇哇哇……”哭声一声比一声高。
一个高大的男子一下子冲进屋里,站在孕妇的床边,无视着孕妇痛苦的脸,对接生员迫不及待的问:”张医生,是男的还是女孩?”
“恭喜你,带把的!”长生嫂抱着刚从孕妇出来的婴儿说。开始给婴儿洗澡。婴儿是很可爱,红朴的脸,一双贼亮的眼睛滴溜溜地转。
男人望着脚盆里手舞脚蹬的男婴长长的马脸上笑开了花。露出一排被烟薰黄的牙齿,浓眉下眼神闪动着希翼的光亮。一个又一个希望在他脑海里打转。
突然,接生员一阵惊叫:“鬼胎!”
没有哭声,身体瘦小,我像一只缺少营养的小猫。脸上像一个黑炭团,五官模胡不清。怪吓人的。
好一会,接生员才把我抱了起来,用一块黑布包着。
屋里的空气一下子紧张起来……
父亲望着我极其丑陋的黑煤炭似的面孔,长长的马脸上像被毒蜂蛰了一下,变得惊讶、呆板、愤怒和恐怖,突然,他闪电般地从接生员手里抢过女婴,发狂的朝门外冲去……
母亲大声说:“周松,你想干什么?”
父亲好像两耳失灵,抱着女婴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