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不是心境超然,智慧通达的圣人。
虽然他一直在勉励学习,在全力的克制,虽然他一直跟在始皇帝身边,眼界和格局都已经有了远超前世的变化。
若他只是一个大秦土生土长的少年,有了这些,已经足够优秀,已经足够出类拔萃,甚至已经可以冠之以天才之名。
但他不是!
他还是一个可以洞见大秦与自己未来的“先知”,他深知大秦每一个拐点上的阴谋,以及这个阴谋会对大秦造成什么样的影响。
熟知危险而无法改变。
这种眼睁睁看着自己和大秦一起滑向深渊的无力感,在疯狂的吞噬着他原本就不够强大的心境。
跟身居皇宫的那位大父一样,他的心,也乱了。
走出宫门,他罕见地没有直接回家,也没有去江山社稷司,又或者是新兵大营,去检查他那些已经有了几分君子气象的君子营。
而是就这么骑着乌云盖雪,信马由缰。
身后,锥古执戟佩剑,寸步不离。
不知道走了多久,赵郢被一阵喧闹哭喊的声音惊醒,鼻端隐隐有浓郁的血腥味道传来,他下意识地扭头看去。
就看到前方的一处宅院处,玄甲聚拢,院子里隐隐传来哭嚎哀求之声。
路人行经此处,无不下意识地加快脚步,不敢往里张望一眼。
“此为何处?”
他下意识地问了一句,旋即便又收声。因为他已经意识到了这是哪里——那位刚从关东远道而回的使者,褚伯良的府邸。
今日咸阳有事,屠尽褚伯良满门。
里面哭泣哀嚎惨叫声,不绝如缕。赵郢驻马良久,然后又默默地催动了马匹。有些人,总会自负聪明,心存侥幸,视生民如猪狗,又视自己为义士。
苦心孤诣地想要搅动风云,成就自己。
浑然不知道,自己想要摘取的功名富贵下面,到底要埋葬多少白骨!
他们应该知道代价!
总不能只允许看着别人家破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