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又过来了——”
始皇帝见赵郢从外面进来,从奏疏堆里抬起头来,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一边说着,一边伸手顺势地揉了揉有些酸胀的老腰。
“做事,就要有做事的样子,科举考试,国之大事,你身为主考官,哪有动不动就往回跑的……”
赵郢笑呵呵地凑过去,熟练地之极把始皇帝扶起来,然后一屁股在始皇帝的位置坐下来,随手抄起了始皇帝刚刚放下的毛笔,摊开一本奏疏,一边飞快地批阅,一边在那里碎碎念地抱怨。
“大父,身为上位者,怎么能事必躬亲的道理?若是什么事,都需要自己去做,要那些手下的臣子做什么——天下之事,纷繁错杂,一个人,就算是累死也忙不完的,您啥都自己操劳,不是个办法……”
始皇帝知道,这狗东西是担心自己的身子骨,心中又是欣慰,又是无奈。
“知道不是个办法,就别天天想着偷懒,多替朕分担些,就知道念叨朕,比你大母都能唠叨……”
始皇帝没好气地回了一句,舒展着有些僵直的老腰,舒舒服服地走到摇椅前躺下。
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叩击着摇椅的扶手,说不出来的悠闲惬意,有事孙子服其劳,顿时感觉轻松愉快了许多啊。
每天的奏疏是真多。
虽然都换成了纸质的,依然满满地堆了一大堆。
因为赵郢这个刚刚走马上任的中车府令,这几天又忙着科举的事,根本没时间帮着分门别类的整理,看起来就显得更乱。
地指了指几案上的奏疏。
“大父,何不召集几位能臣干吏,让他们帮忙批改奏疏……”
赵郢话没说完,始皇帝的脸色便沉了下来。他按着扶手,坐直身子,本来想疾言厉色地呵斥这个糊涂孙子一顿,可看到这臭小子,在那里埋着头,奋笔疾书,帮自己处理朝政的背影,话到嘴边,语气不知不觉又柔和了几分。
到底还是一个孩子,虽然天生聪慧,但还是缺了一些对朝堂险恶的认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