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层的中间,有一白玉蒲团。
蒲团上赫然坐着一个鸡皮鹤发的老妪,腰间和四肢缠着又长又粗的链条,延伸到四方石壁,藉此将她死死困在蒲团上,动弹不得。
武巍原本有些警惕的面容,突然间变得极为煞白,四肢发凉,如坠冰窟。
他的一缕神识,刚刚碰到此老妪,一股深不可测的灵压如海啸般袭来,差一点就冲垮了他的灵台。
这种情况,还是第一次碰到。
只能说明两个问题,一来,此老妪生前很有可能是修真者。
二来,她的修为,甚至还在气海境之上。
再一回想当时黄芙蓉以一介凡人之躯,都能炼为那般厉害的紫僵;
怕是在场五个人绑一块,都不够这老妪打的。
就在这时,老妪睁开眼皮,往这边看了过来。
武巍浑身一紧之时,张殡却向前一步,恭声道:“郝祖奶奶。”
郝祖奶奶?
武巍心里愕然,同时也稍稍放松了一些。
只要这场面没有超出张殡的预期,他们暂时就是安全的。
郝姓老妪眼中一片浑浊,已经看不到眼珠。
她安静了好一会儿,然后干裂的嘴巴张开道:“今年是哪一年了?”
音是古音,和如今大寨的腔调相比,声调偏高,变调更快。
武巍稍一琢磨,马上就理解其含义。
“回郝祖奶奶,今年是大灾后三年了。”张殡恭敬道。
“洪水退了吗?”
“都退到祁蒙山了。”
“地里长了什么?”
“七月葱,八月蒜,九月油,十月麦。”
郝姓老妪和张殡一问一答,听得其他人一头雾水。
“好......好......好......”
郝姓老妪连称三声好,语气中甚有几分慰藉。
随后头一低,下巴几乎要贴到胸前,似又沉沉睡去。
“我们可以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