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处的海面、与天空上,又传来许许多多喧杂的声音。
那显然是有人在追索过来。
但措姆并不以为意,反而继续掌舵,在雾区之中绕行。而他们身后的喧杂,也渐渐有了新的变化,他们用灵符炮胡乱地向各方位远远地射出闪光符,少数也掠过他们舟体的上空。
雷喜总算有了基本的知觉,手指微微一动,呻吟道:“我昏迷了多久?”
“两三个月吧,我们一直在逃,在海上计日很困难的,我也没高兴算。”
“两三个月!”雷喜挣扎着想起来,却是感到浑身像被铅块压住了一样,随意一动就是钻心蚀骨地疼,“快快,传讯给我师父……”
措姆仅剩的那只手突地握在了他的肩头,撇过头来,深深看了他一眼。
措姆容颜肮脏,爬满脸颊的皱纹中,都能辨出污浊之物,双眼疲惫无神,充满血丝,低低地道:“主人,请节哀,贵师是否叫做陆益,陆六斋?他已经度劫不过,殒落了!”
雷喜如遭雷殛,睁大眼,浑身发抖,脸容一时惨白,一时又涨得通红!
一缕鲜血,自其紧闭的唇角边淌出,他双目无神,仿佛眺望远方,又仿佛陷入痴迷之境一般。
师父,六斋先生……身殒?!
巨大的悲痛袭来,雷喜放任自己,沉浸在那感生伤逝的情绪之中,体悟着那种若有若无的灵哀。灵性之伤。可谓哀,灵性之逝,可谓痛矣!
雷喜的脑中一片空白。唯一感受到的,就是一双温暖且温和的大手,在自己头顶抚摸,随后笑道:“傻孩子……”
他无语凝噎,涕泪横流。
而一直专注看着他的措姆,见状反而不太着急了,在他肩膀上轻轻一按。便起身继续掌舵。
现在谈不了悲痛,谈不了报仇,还是跑出去。逃离绝境才是关键!
雷喜两辈子加起来的眼泪,都没有流过这么多。
他无声地流着眼泪,视线模糊,直到双眼红肿、发疼。
这期间有一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