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驹过隙,岁月悠悠。一场旷日持久的荒诞运动终于偃旗息鼓了。
尽管已经有了充分的思想准备,但是,当两辆黑色的上海牌小轿车同时出现在七二八农场场部招待所的门口,军区马副政委从车上跳下来的时候,梁必达和陈墨涵还是感到了突然,一时间竟有恍若隔世的感觉。
马副政委是受军区党委和军区首长尤其是军区政委王兰田的委托,来向梁必达和陈墨涵表示慰问的。随同马副政委一道来的,还有K军代理军长朱预道——从即日起,他又退回到副军长的位置上了。而且,下一步究竟是个什么结局,眼下还是个未知数。
几年不见,朱预道疯狂地胖了起来,滚圆的肚皮滚圆的脸膛,再也见不到当年在凹凸山让洛安州日伪汉奸闻风丧胆的风采了。朱预道腆着肚子从车子里钻出来,一见到梁必达,话没说出口,就老泪纵横了,说:“军长,我对不起你啊,对不起啊,我是上了贼船……”
倒是梁必达显得雍容大度,把手一挥,大大咧咧地说:“说这些干什么?从上到下都乱了,上贼船的不是你一个,没上贼船的也不是我们两个。能让我们出去工作,天高地厚,是同志还是同志,是敌人永远是敌人。只要你朱预道真诚反省,还是那句话,既往不咎,团结工作。”
话虽然说得有风度,但里面还是有机锋的。
阳春三月,梁必达走马上任,再次回到了K军军长的位置。窦玉泉由于在“**”中没有随风倒,而且在极其艰难的情况下还保护了几个老干部,深得军区首长、也包括王兰田的赏识,已于半年前升任军区司令部副参谋长。朱预道离职参加了“说清楚学习班”。陈墨涵复任K军参谋长,不再兼副军长职务。三个月之内,该归队的都陆续归队了,该出现的陆续都出现了。姜家湖调回K军担任副军长,陶三河担任K军副参谋长。在西藏某地藏匿了四个年头的曲向乾大难不死,也回到了部队,改行升任军里的副政治委员。
在党委分工会上,不知道出于什么考虑,梁必达第一次坚决地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