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俱灰。她心中祈愿,不求金银富庶,不求飞黄腾达,只求有人陪伴,慰藉枯涸心泉。若有你陪伴,定能淡化她丧子之痛,令她重展欢颜。”
“吾正有此打算,”少年白泽微微颔首,道,“人生苦短,不过数十载。她于吾有救命之恩,就算伴她一世,又有何妨?相信师尊亦会体谅。”
说罢,白泽再度幻化,变为了那纯白可爱的小羊羔。墨白以胖乎乎的手掌,为他的后腿系上了绷带,借以掩盖痊愈的伤口。随后,二者又畅谈修行轶事、人间趣闻,直到鸡鸣拂晓,柳家婶子拍响了院门,墨白才化为人形,行入院中,拉开了门扉。
“墨秀才,那小家伙好点儿了没?”柳寡妇边问,一边踮起脚尖伸出脖子,向大门里张望。小白羊晃荡着蹄子,慢悠悠地从屋里走了出来,冲她轻轻地“咩”了一声。见了它,柳家婶子眼睛一亮,明显松了口气的模样,忍不住称赞道:“果然念过书的就是不一样,秀才还能当大夫哩!”
山城居民向来直爽,二人也不多寒暄,柳寡妇弯下身,伸出双臂将小白羊揽进怀中,粗糙的大手轻轻拍了拍它的脑袋。然后,她又冲墨白道了声谢,便抱着小羊羔转身离开。
墨白与小竹,原以为白泽一心报恩陪伴、而柳嬷嬷极喜欢这只小羊,二人定能相处融洽。可谁又能想得到,世事无常,造化弄人,就在三日后,一心为善的白泽和柳嬷嬷,却遭遇了可怖的变故。
白泽在入住柳婶的小屋后,本想以白羊的形态默默陪伴。然而,每一日入夜后,他都能瞧见柳嬷嬷辗转难眠,听见她长吁短叹。更深露重,她总不得好眠,常午夜时分起身,就着月光,走到刚子的小床前发呆,攥紧了孩儿曾盖过垫过的被褥,垂泪无言。
白泽明白,他的伴随虽为柳氏排解了些寂寞,但在那个朴素妇人的心中,心心念念所想的,永远是那个不幸早夭的娃娃。
那一晚,长居昆仑山、不通人间世理的白泽,做出了错误的决定。他以灵力窥视柳婶脑中所思所想,感受到的,是柳嬷嬷对孩儿汹涌澎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