浴室里水气袅袅上升,和呆坐水里动也不动的唐晓楠形成对比,却又那么契合的静默。
阮软推门轻脚的走到浴缸边,蹲下,看到唐晓楠那滚到下颌的泪珠,如断线珍珠般无声滴落水中。她惊愕而又无助,从小大小,很少看晓楠哭过,更是极少见晓楠露出这么难过的样子。
伤心和眼泪会传染,就像此时一样,阮软抹着雾蒙蒙的眼睛,然后惊慌地给唐晓楠擦拭眼泪,“晓楠,到底怎么了,你说话啊!”
唐晓楠松开手臂,无力按着浸在水面下的胸口,她慢慢抬起头,脸上满是不能自已的悲伤,泪水从上面恣情的流下。她语气平静,声音却很微弱的低喃,“阮软,我好难受。”
面对从未如此柔弱过的唐晓楠,阮软手脚无措,边替她继续擦着不断涌出的泪水,边着急的问,“为什么,是身体不舒服吗,是不是被雨淋生病了?还是发生了什么事?你快说啊,我要急死了!”
唐晓楠忽地抬起手,抓着了阮软衣襟,然后上身探出水面的贴向阮软,并把一张满是悲伤的脸埋在阮软肩膀上,潮湿长发随着脑袋轻摇而晃动。
阮软更加无措和慌张,可不论怎么问,唐晓楠就是不回话。最后她只得放弃,虽然耳边没声音传来,但她确定晓楠肯定还在哭着。
不知过了多久,浴缸旁的阮软苦恼着急的抓着脑袋,觉得腿都蹲麻了,这时肩膀上忽地一松。
唐晓楠从阮软肩膀上抬起头,脸上泪水挂着,但已经没再哭了。随即,她不好意思的退开。双臂轻掩的将上身浸没回水里。她低低清了清沙哑喉咙,微带哽咽的解释,“吓到你了吧。别担心……我……今天淋了雨,不知怎么就想起了下一场比赛,突然感到很大压力,所以就……”
“啊~”阮软茫然的眨着眼睛。
她是知道的。晓楠对这次大赛看得非常重。上次从湘南回来,短短两三天里,就和她说过好多次决赛要夺得第一名,但没想到会看得那么重,重要到出现了曾在电视里看过的承受不住压力的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