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谕心算了一下,一个月差不多有4500多文,按照当时差不多1:1500的银铜比率,差不多3两银子。
李谕说:“还不错啊,现在一个月能挣3两银子不少了。”
车夫咧着嘴笑了笑,回头看了一眼李谕,说:“老板面白干净的,一看就是读书人。您不知道,俺们这种苦力啊,每天还得给车商交50文的份子钱,除去吃饭睡觉,也就剩不下几个了。”
下面的车夫跑断腿,车商却在一辆车上每个月就能挣1两银子,真是躺着收钱。
李谕想起了老舍的《骆驼祥子》,祥子就是个车夫,他最大的梦想是有一辆自己的人力车。他勤勤恳恳,本本分分得拉车,但混乱的时代只给了他一个最悲催的结局。
李谕不自觉叹了口气,晚清真是更惨的时代啊。
差不多半小时左右,两辆车先后到了大清邮局的门口,李谕已经被颠得隔夜饭都快吐出来了,还是强撑着装作没事下了车。
丁韪良从兜里掏出了一小串钱:“这是100文,60文钱是路费,剩下的留着当小费。”
两个车夫千恩万谢,他们很喜欢拉洋人,因为他们经常给小费。30文钱本来也算是个大活,加上小费,两人一下子就跑出了一天的份子钱,之后再跑就都是净赚了。
丁韪良根本不缺钱,而且他在美国生活时给小费就很平常,所以并不当回事,两个车夫还没唱完谢词时,就喊着李谕进了邮局。
此处可以说是大清邮局总部,里面蛮宽敞,长长的柜台上四五个伙计正在整理信件。他们身后有几个很大的橱子,上面有许许多多小点的橱子,门上贴着诸如上海、天津、武汉等地名的标签。
邮局里的一个邮差认识丁韪良,走过来招呼道:“丁总教习,又来寄信吗?”
丁韪良把那一摞稿纸放在了柜台上:“是的,崔先生,我要寄一封挂号信到上海。”
李谕已经很久没有听过“挂号信”这个词了,毕竟他所在的时代快递业太发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