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是他的随从,那张脸似曾相识,他在给魏王接风洗尘时见过,是魏王的护卫!
魏王护卫为何穿着他府上随从衣物?
他满心疑虑,又无处可躲,继续往桌子底下缩,伸手捡回来一把刀,哆嗦着握在手里,有人重重砸在桌子上方,不知是死是活,幸而桌子沉重坚硬,没有垮塌。
片刻后,他再次小心翼翼伸出脑袋观望,战况忽然激烈起来,殷南不知喊了一声什么,乱箭立刻朝魏王护卫射去,顷刻间将他扎成了一只刺猬。
万箭穿心!
日头明亮,把这场景照的纤毫毕现,黄义仁的面孔无遮无拦,就映在侯赋中眼睛里。
侯赋中吓得三魂七魄去了一半,缩回脑袋,哆嗦个不停,魏王蠕动到他身边,轰隆隆在他耳边说话:「外面怎么样了?」
侯赋中张嘴:「死了。」
一句废话。
魏王看起来还算镇静,仿佛是神魂出窍,和眼前一切有隔膜,看什么都不真实。
侯赋中嘴里问不出话,他只能自己往外爬,一直爬到莫千澜身边,抠出他手中方胜。
方胜上有血,上面字迹很快就会被污去,他急忙打开,然后愣在原地。
一片空白。
莫千澜手中拿的是一张白纸!
「不可能,」他看向莫千澜,「怎么会是一张白纸?」
莫千澜还有一点意识,想笑却笑不出来。
当然是一张白纸。
他从未想过用十州之财,将金虏喂成劲敌。
他的目的,自始至终都是
金王之子。
九世犹可以复仇乎?虽百世可也!
国朝与金虏,永无和日!
皇帝必须容下只有莫聆风才能指挥的军队,还要源源不断送出军饷,不出十年,国朝便会积弱,金虏更会因连年征战而国运衰退。
莫千澜哼了一声,权当是讥讽。
这一次,他知道自己逃不过,是要死了。
疼痛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