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近八月下旬,乡试终是落下了帷幕,三场加在一起拢共是九天六夜,说真的,夏源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熬过来的。
细细回想一下这段经历,他发现自己好像不是在睡觉,就是在研究怎么能睡着。
不过好在是结束了。
妈蛋,要是没考中,再不来了。
开榜得等到九月份,叔侄二人回客栈取了东西,然后去楼下退房。
这客栈里本就住的是许多考生,这会儿都到了要退房的时候,一个个纷纷聚拢在堂前,一边等着退银子,一边聊着考试的事情。
三场考试间隔不足一天,但凡一场考试结束,大家都忙着休息,躺在床上好好舒展舒展身子,谁也没工夫说考试的事,到此时考试终于结束,可算是逮到机会聊开了。
你一言我一语,聊得全是头一场的八股题目,这个说是典出论语,那個说是典出中庸,还有的说是截取自大学。
这种场面在整个大明朝实在罕见,往年的乡试就算大家的文章写的有好赖之分,但对于题目的出处总是达成共识的。
哪会像现在这样,竟是分成了好几个派系,这帮人吵吵嚷嚷,纷纷觉得自己才是对的,至于其他和自己不一样的,全你妈是偏题。
有个戴着纶巾的青年秀才,越听越觉得心里没底,这尼玛就没人用的是孟子吗?
忍不住站出来道:“诸位听我一言,大家都是饱读诗书之人,那非礼弗为自然是出自孟子。”
说着他便摇头晃脑道:“所谓非礼之礼,非义之义.....”
“我非你娘!”他这边还未说完,就有人跳脚问候其令堂大人。
那青年秀才一滞,“你怎地.....”
“我怎地骂你是吗?我踏娘还想打你呢。”说着,那人便撸胳膊挽袖子,又对周遭人说道:“诸位同年莫要阻拦,且容我与他拼命!”
“莫说是伱,我等也想与其拼命!”
“竟说是典出孟子,我国朝迄今百三十年,科举何曾典出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