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千人被一千五百人打败,确实比一千人被五百人打败要好听一些。可清军两次败于入山进剿,一次比一次损失更大。明军从建昌府北上,还是走福建到赣东的古盐道,这些尚且是未知之数。但清军这边,从衢州调兵,足足四百里的距离,从现在看来无论明军是怎么来的,他们都很难快速形成兵力优势。
所以,佟国器认为贸然入山进剿只会损兵折将,建议暂时放弃广信府南部的山区,甚至放弃信江以南,只要确保信江一线的府县城池,以及那几处关隘前的堡寨就可以了。另外,佟国器还建议济度向清廷要求增兵,最起码也要将江南驻防汉军旗调来。用他的话说,现在绿营兵已经很难在正面战场上对抗明军了,只有增厚八旗军的实力才能撑到灭国之战结束。
“主子,奴才没记错的话,这已经是佟国器第三次逼退贼寇了吧?”
噶达浑此言一出,济度当即便是一愣。眉头微蹙,随即睁大了眼睛,似乎突然想明白了什么,连忙挥退了那几个压低了呼吸的声音,还在竭力降低存在感的包衣奴才:“你是说,佟国器那奴才做了贼寇的细作,故意引官军是去送死?”
此一言,登时便是石破惊天,不光是听到这话的噶达浑吓了一跳,就连济度自己也是一愣。
如果真的如其所言的话,那么很多事情就都可以解释了。比如杨名高的死、比如新城县的不战而失、比如佟国器营救绿营兵并在明军的围追堵截下逃出生天、再比如他最近的英勇表现。甚至,再往远处去联想,四年前福建偌大的一个省在短短的一个月里便丢得只剩下了几处关隘,还有从事后诸葛的角度去看的招抚银,不也摆明了就是陷阱吗?
一旦想到此处,济度只觉得仿佛是置身于一个足以覆灭满清的巨大阴谋当中,就连素来透光良好的书房都好像瞬间便暗了几分。然而,转念一想,这又是显得何等的荒唐,因为站在佟国器的立场,从得失利弊的角度上去看,这根本就没有任何道理!
“主子,佟国器那奴才当还不止如此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