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里霎时间便静默下来,就见梅观林大人站在门口,大声说道:“我要提醒诸君一句,我们要评判的不是谁最好,而是将来谁有可能更好!”
“在这场考试之中,庸碌之辈两千出头,唯有一人正直敢言,难道他写下这篇策论的时候,不知道自己有可能因此名落孙山?”
“不管他策论中提出的论调是对是错,终归此人用过心思,足见智慧。
为国筹谋,足见忠心。
不计得失,足见勇烈!”
“这样的人不取,你们是眼瞎了还是心瞎了?”
听到梅观林大人这一通义正词严的咆哮,只见屋里这些副考官们立刻便一脸惊疑地沉默了下来。
好几天以来梅大人都是看着两边争吵,他自己却是从没明确地表达意见,可现在这是怎么了?
居然梅大人的态度一下子就变得如此坚决,看起谁要是不把这章策论列为头名,简直就像杀了他全家一般!主考官大人既然都这么说了,那还有什么可说的?
于是大家连忙把所有的时文诗篇、策论卷子都汇总在一起,按照名次排列整齐……别的文章也就罢了,那篇让他们吵了好几天的策论,如今终于被放在了第一名的位置上。
在这之后大家揭开封批,把每一场考试中排列在前面的卷子整理出来,以便将所有会试举子排出名次。
等到那篇策论的原本被翻出来,由考官缓缓揭去封皮之际,他这张桌子周围立刻就被二十多位考官围满了。
大家都想看看这篇害他们吵了这么久的策论,到底是谁写出来的。
在封皮揭开的那一刻,桌子周围的一圈人同时倒吸了一口凉气!而梅观林大人却是负手站在了这篇策论的面前,他的目光就停留在卷首考生的名字上。
“……沈渊!沈轻云!”
……这一刻,梅观林只觉得眼前一阵眩晕,背后的冷汗把衣服都湿透了。
而在诸多副考官的面前,这位梅大人脸上的神情却是平静淡漠,一如从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