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娘,之后呢,他为何沾了赌?”
“年年考取功名,年年不中,这人哪,总得有点盼头不是?”
“最开始他玩得小,竟然还意外地赚了些小钱,之后便越玩越大,一把不光输掉了之前赢来的所有钱,更是倒欠了不少钱。”
林溪雪心想这套路在前世也并不罕见,起初用些小利引人入局,一旦人彻底沦陷之后,便开始大肆收割。
“我替他还了赌债,本以为他会就此收手,谁知他仍是不知悔改,家里的地契也都典当了出去。”
林溪雪觉得,赌狗固然是不值得同情的,可若他真的能在公平竞争下,考取到功名,是否又会沦落为赌鬼呢?
她不知道,也没法知道,但无论如何,人已经死了,这些假设自然也没了意义。
“催债的上门,他便外出躲债,前些日子还同我说什么,他偶然结识了严家小姐,可以帮他引荐一番,结果这两天又不见了。”
林溪雪不知该作何反应,忽然又觉得这人有些可怜,或许他起初认识这严府小姐,是真的看到了对于未来的希望了吧。
可惜,他最终还是沦为了彻底的悲剧,也难怪他当时对于人世间并没有什么牵挂。
从小到大,他便生活在一个个编织出的精致谎言之中,而当这些谎言一次次破灭,他终究还是不抱希望了。
“嗨说了这么多,实在是让姑娘见笑了,姑娘不看看我这鞋吗,都是我亲手纳的千层底,耐穿!”
大娘强行收敛了愁苦神色,嘴角提起一丝比哭还难看的笑容,举起两只鞋互相敲了敲,展示其结实耐用。
林溪雪有些犹豫,到底要不要告诉这位大娘,他儿子的死讯。
告诉她吧,她年事已高,也不知能不能受得住丧子之痛。可若是不告诉她,那不就等于是自己也为这大娘编织出了一个精致的谎言么。
是谎言,便终究会有破灭的那天,到时候,大娘只会面对更深的绝望。
思来想去,她还是缓缓开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