龚菲到达酒吧的时候,邵倾已经喝了半打啤酒。
她用手肘顶在桌子上,勉强撑着上半身,冲着龚菲咧嘴笑笑,“你来啦!”
“怎么又喝醉了,不是戒酒了吗?不怕纪子昇怪你了?”龚菲抢下了她手里的半瓶酒。
邵倾红着脸摆摆手,“别跟我提他。”
龚菲一看就猜出来了,肯定是和纪子昇吵架了。
自从邵倾和纪子昇同居,她就预感到两人会扯出一段复杂的关系。
“吵架了?因为什么?”龚菲突然瞪大了眼睛,声音压低了些,“不会是因为塞登酒店那个陌生男人的事吧?”
听她这么问,邵倾的脸瞬间更垮了,心头涌上一股酸涩。
纪子昇还不知道塞登那晚的事都已经这么侮辱她了,如果知道了,她就会成为这个世界上最恶心最下贱的女人。
无力感侵占了全身,邵倾趴在桌上低喃:“龚菲,我好没用。”
努力了这么多年,要强了这么多年,却负担不起母亲的手术,还把自己困在一个感情的漩涡里,掌控不了又逃不出去……
她伸手想要重新拿瓶酒。
龚菲拦下了她的动作,心疼地轻抚她的背,柔声哄着:“别这么说,那件事不能怪你。”
“可纪子昇会怪我。”
邵倾的眼神里全是委屈和无辜,眼泪像断线的珠子一样颗颗滑落,嘴微微努着,止不住地抖动。
龚菲从没见过她这个样子。
记忆里,她一直是独立和清醒的,甚至很少落泪。
上大学的时候女生们就喜欢凑在一起议论男生,只有她,每次都是跟着笑笑从不参与。
邵倾漂亮又能说会道,不缺男生追求,可她都一一拒绝了,好像就没有哪个男人能入她法眼,也没有哪个男人能征服她。
龚菲后来才知道,是因为邵父将邵倾母女俩赶出家门,邵倾不信任男人,也不信任婚姻,才表现得对异性不感兴趣。
没想到,最终还是败给了纪子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