势大,自己那个在父兄面前趾高气昂的叔父方才会把她送来赔礼,可是,如今听丁香再这么说,她忍不住死死咬住了被单。接下来,在丁香的循循善诱下,不大懂得世事险恶的她渐渐吐露出了心头的辛酸和迷茫,最后终于睡着了。
而另一边,探知冯保竟然正好回了私宅的徐爵当机立断匆匆赶了过去。冯宅被他之前清洗筛选了一遍又一遍,虽不说铁桶一般,可和从前也不可同日而语,为了避免冯佑冯邦宁父子认为自己雀占鸠巢,他渐渐减少了留宿的次数。然而,他毕竟是曾经在此坐镇过许久的人,敲开冯家大门的时候,几个门房那是毕恭毕敬,简直比对正经主子还客气,一面忙着去向冯保通报,一面把他往里头迎。当他最后来到冯保的屋子门前时,就听到里头传来了一个声音。
“进来吧。”
“是。大晚上打搅公公安眠,实在是有要紧事。”
徐爵先解释了一句,这才悄然打起门帘进去。见冯保一身丝袍,正随手丢下手中一本书,他知道冯保必定重视自己刚刚的解释,故而也不敢拖延,先将关于张宏那暗线的纸片节略送了上去,见冯保低头浏览,眉头渐渐锁紧,他才垂手说道:“事关重大,虽说不知道真假,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不用说了!”
冯保厉声打断了徐爵的话,却是沉默了好一会儿,这才一字一句地说道:“你确定,这真的是张宏的暗线?还有那所谓高拱的文稿,在截了这封密信的时候,就没把文稿一块截下来?”
张宏虽不如冯保,可也是两宫以及小皇帝非常信赖的人物,徐爵派出的人能把密报抄下来那就非常不错了,哪里敢截留高拱的文稿,那不是明着告诉张宏,这条暗线早就不安全了?可是,如今冯保分明正在盛怒的火头上,徐爵不得不硬着头皮提了提这难处。果然,就只听冯保阴狠地说道:“明日你就把人手全都给我撒出去,记住,要最可靠的,把张四维盯紧了,还有那些曾在背后非议过我和张太岳的人,一个都不许放过!张诚张鲸那里,全都盯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