弹压乱民,届时会有相应佐助,若是同意便在府衙阳和门挂上彩灯,他立刻想都不想地说道:“去,派人在府衙阳和门挂上彩灯!”
哪怕他不知道汪孚林怎么做到的未雨绸缪,可眼下他只要能够事情平息,别的也顾不上这么多了!
与徽州府衙中的知府姚辉祖相比,歙县令薛超那才更加叫做度日如年。姚辉祖毕竟已经上任好几年了,经营时间长,在府衙中也就有些威信,不说别的,三班六房即便不能如臂使指,那也绝不会阳奉阴违。可薛超却不同,他虽说在朝中有着两位分量极重的同乡,可自己却毕竟是个刚出仕的进士,之前催科夏税秋粮的时候,还能拿着朝廷律令这大棒子,让三班六房不敢违逆,可现在出了事,他就体会到了孤家寡人的滋味。
就连往日在他面前阿谀奉承的那几个司吏典吏以及白衣书吏,往日因为希望能够染指六房中最为清贵,最有实权,最有油水的吏房、户房、刑房这三房,没少拍他的马屁,如今都和躲瘟神似的,他叫了谁来问主意都是装聋作哑。至于快班、皂班、壮班的三个班头就更不用说了,三班衙役平日据说很不少,可县衙被围的那一天,却总共只有大猫小猫两三只在县衙,所有正役副役白役帮手凑在一起还不到五十个!
这五十个勉强冲了一次,就被围堵县衙的三县民众用石块砖瓦给砸了回来,不但如此,此时此刻他哪怕在书房中,也能听到外头铺天盖地谩骂狗官的声音。要知道,他这做官完全是冲着名垂青史的名臣去的,哪里甘心在刚出仕的地方就背上一个狗官的名声?
“该死,太该死了!”
站在薛超面前。刘师爷只觉得自己就是怒海惊涛中的一叶孤舟,随时都可能倾覆沉没。虽说他和薛超之间理论上只是宾主关系,可面对这样险恶的局面,下头又是阳奉阴违。薛超只能把满肚子火气都撒在他头上。因为是刘师爷去和汪尚宁等人接洽,又是他去宣城接的帅嘉谟。眼下面对责难,即便刘师爷心下暗自发狠,事情解决就辞掉这个师爷,再不伺候薛超这个脾气坏又没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