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孚林压根不担心戚继光镇不住局面,就算镇不住,那还有张居正在后头顶着,反正轮不到他去担责。至于之前有意把沈懋学拉上去人家兵营半日游,纯粹是不愿意光天化日之下大起冲突,到时候闹得事情不可开交,他却牵扯了进去,对他还是对戚继光都没好处。当然,顺带能够和这位宣城沈公子打好交情,何乐而不为?只没想到,宣城沈氏出了个武艺高的沈有容就算了,沈懋学还是个文武兼通的全才!
就在这时候,只听大堂之外,传来了一个亲兵熟悉的声音。
“大帅,前日去三屯营的人回来了!”
前日去三屯营的人?不就是戚继光说的,小北也在其中吗?
听到妻子平安归来,汪孚林登时松了一口大气。尽管蓟镇乃是九边之一,蒙古人越过边墙直击三屯营的可能性无限近乎于零,但要知道这北边的冬天和南方不一样,到处都是结冰,下雪,万一骑马遇到点闪失就是天大的事,哪怕小北这某些方面比男子还强的丫头也不例外。因此,他一点都不想继续就那件已经尘埃落定的闹剧纠缠下去了,立刻起身以尿遁为借口告退了出来,只留下沈懋学去和戚继光大眼瞪小眼。
至于戚继光是否会和这位宣城沈氏的杰出子弟展出某些友谊,建立起某种默契,又或者是以德服人,那就不关他的事了!
熟门熟路回到自己之前住过那客房,汪孚林果然就看到一身男装的小北正在那绑头,扭头瞧见他进来时,她的脸上先是有些高兴,随即就又露出了心虚的表情。知道小丫头在想什么,汪孚林便反手掩上门,也不上前,就这么抱着双手说:“真是长进了,竟然帮别人骗你相公我!”
“你自己还不是一样,一遇到事情从来都是在人前装没事人,避重就轻,其实却是一个人扛。”小北心虚归心虚,可看到汪孚林那似笑非笑的样子,她立刻就用理直气壮的口气反驳了回去,“再说了,我这又不是什么要紧的事情,不就是趁着你去潘家口的时候,我回了一趟三屯营,给那位夫人送行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