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知道老爹为啥乐呵呵,汪道蕴与汪道昆他们兄弟几个不一样,尽管自己也去经过商,可总觉得商家门楣并不算最好听,如今汪孚林有个清贵的解元朋友,这高兴劲便格外不同。而等到汪道贯带了朱宗吉进来,又引荐了这一位时,汪道蕴那就更加惊喜了。
不为良相,便为良医,这价值观是士林儒生当中最最推崇的,比新安人推崇的科举不成便从商可要风雅多了!
如此一来,汪道贯本来特意守株待兔,等汪孚林回来便想要说的正事,硬生生给噎在喉咙口,始终就没能有机会说出来。好在江文明离家太久,还要去府城拜见舅父,承诺日后再来拜访,汪孚林打算趁这机会赶紧溜去见见叶大炮这个岳父,立刻提出要送人,汪道贯当机立断要一块走,汪道蕴虽说遗憾,也只能暂时歇下心思,送了人出来。等到一行人进了县城和府城之间的德胜门,江文明告辞先行,汪道贯才一把揪住了汪孚林那坐骑的缰绳。
这会儿四周围没啥闲杂人等,汪孚林也就直截了当地问道:“叔父,话说我等到过了年也才十八,就算现在好容易才考中个举人,明年会试也十有**没戏,就算侥幸考了个三甲同进士,要给伯父南明先生分担什么也还太早了些。伯父这是应该才刚回京城吧,这么急急忙忙派你来要我去京城干嘛?”
“如果光是历练,你早两天又或者晚两天去,自然无所谓。只不过……”汪道贯稍微停顿了一下,这才用相当苦涩的语气说道,“元辅张阁老大刀阔斧,应该这一两个月就要在全天下施行考成法了。”
汪孚林不由得一愣。考成法?这在后世几乎被称之为张居正所有改革举措之中,最犀利也是最有效的一条举措,怎么现在汪道贯说起来却当成是洪水猛兽似的?可转念一想,他也就明白了,这年头官员办事拖沓推诿早就已经习惯成自然了,骤然面对一剂猛药,心惊胆战倒也不足为奇。汪道昆乃是兵部侍郎,外人称之为少司马的,虽不像吏部掌文官考评那样繁杂,武选司的武官考评也挺要紧,兴许就这样方才有所震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