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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己度人,倘若换成汪孚林有囹圄之灾,邵芳自忖一定会拍手称快,到牢中言语羞辱一番也不无可能。因此,对于汪孚林这样直陈来意,竟是一种谈交易的口吻,他确实非常意外。可他须臾就想清楚了,汪孚林要这一万石粮食不是为了赚钱,而是为了某种政治上的考量,有了这一万石粮食,不论是给官府去做人情,还是让盐商们去刷名声,又或者自己养望,哪样不好?然而,他落到了这个份上,性命十有**已经难保,怎么可能还说个不字?
然而,傲骨发作的他却偏偏冷笑道:“你真是好算计,可我若是说不呢?”
“你说不,我和吕公子就直接去丹阳邵家提,到时候向张巡抚借几个兵马随行,邵家谁敢不给?”汪孚林见邵芳登时闭嘴不做声了,他只不过是一时起意想看看这位政治投机的失败者是怎个情景,眼下也懒得多呆了,“你好自为之吧。”
见汪孚林转身便走,邵芳方才一骨碌爬起身来,踉跄来到了栅栏边。他双手死死抓住了那粗大的木栅栏,突然声音沙哑地说道:“一万石粮食我可以分文不要送给你,邵家的所有家财我也都可以送给你,我只求你一件事,保住我邵家最后那点血脉!”
汪孚林刚来到门边准备出去,听到背后传来的这话,他顿时气乐了。反正门外有吕光午在,他更不用担心这府衙正正经经的牢房里有什么铜管地听之类的招牌间谍设备,索性走了回来,面对面看着邵芳说:“散尽家财为孤儿。你这魄力是不小。要是你从前知道为这三岁稚子着想。那就不会有今天了!我和你有怨无恩,所以不想占你任何便宜,这要不是张巡抚明说其他商人豪族必定会趁机哄抬粮价,你家里就是再有钱关我屁事?”
心里既然不痛快,汪孚林干脆想到什么说什么,见邵芳登时目露凶光,他立刻反瞪了回去:“看来你没听过一句话。机关算尽太聪明,反误了卿卿性命!”
被人这样教训。对邵芳来说,这简直是比劈头盖脸痛骂羞辱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