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
尽管极力抑制,但在场还是有人发出了倒吸凉气的声音。昨日汪道贯过来,揭开了汪道蕴欠汪道昆巨债的事,正因为如此,本来就只是勉强留着汪道蕴的周县尊,方才会默许两个师爷来一场逼宫,把这个儿子不喜欢自己也看不上的门馆先生给撤换掉,然后权当养个闲人给自己刷名声。可今天一开始分明进行得很顺利,可渐渐就偏差巨大,到最后不但汪道蕴的儿子从天而降,而且其人看样子丝毫不像汪道蕴的徒有其表,竟是不卑不亢有礼有节。
现如今这小子竟然说已经还清了七千两债务!那可不是七十两七百两,而是整整七千两,中等人家甚至一辈子都不可能见过那么多钱!
霍秀才那张脸已经阴沉得简直能够滴水了,他见汪道蕴和吴氏亦是瞠目结舌,当即阴恻恻地说道:“便是那些长年累月奔波经商的人,要还清七千两债务也不是易事,汪小相公,你为了接父母回去,便如此空口说白话,就不怕被人揭穿毁了名声?”
“这么说霍相公是不信?”汪孚林挑了挑眉,似笑非笑地说道,“那霍相公是否准备跟我去武昌府那边的巡抚衙门,见一见南明先生和汪二老爷求证一下?”
霍秀才之前刚把汪道蕴打得大败亏输丢盔弃甲,正兴头上却被连番泼冷水浇了个透心凉,他简直都快气疯了。此时他本想说好,却感觉到有人在背后拉了一把自己,登时恍然大悟,一时间额头冷汗淋漓。欠钱与否那是松明山汪氏的家务事,自己一个外人揪着不放,还要为此跑去巡抚衙门求证,这是想要干什么?汪道昆可是新任湖广巡抚,只要伸出一根小手指就能把自己摁成齑粉!
马亮也是没办法,这才硬拽住霍秀才,见人总算是闭嘴。他方松了一口气。见周县尊眉头微皱,刘谦闭嘴不言装哑巴,他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便只能没话找话说。打哈哈道:“汪小相公真是好本事,果然青出于蓝而胜于蓝,雏凤清于老凤声……”
这时候,汪道蕴终于从震惊之中回过了神。他完全不认为汪孚林能够还上这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