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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钧耀说的夏税,当然不是狭义上只包括麦、茶、丝绢的夏税,而是还包括了夏租、分成两季的岁办和岁贡、以及军费。由于其中绝大多数收的都是银子而不是实物,所以,在打通粮食变现成银子的渠道之后,最后那两三成也就加快了进度,一举收齐。
即便钱观察收了舒推官的好处,想着推人一把,同时在徽州一府六县起自己的一点权威,但此刻面对徽州一府六县中率先完税的歙县之主,哪怕叶大县尊是病了两次,而且每次都是在节骨眼上,他也没法再继续挑刺。最最重要的是,刘世会当着他的面,对叶钧耀的病倒不忘公事,以及率先完成收税之举,表示出了深深的肯定。于是,他没有去看舒推官那张死人脸,竟是捏着鼻子赞赏了叶钧耀几句。
可他今天气势汹汹兴师问罪,却很可能要一头撞上那个最凶悍的海笔架矛头上,他终究没法勉强自己继续杵在这儿,硬撑着说了几句场面话,随即就以察院另有要事,立刻告辞离去。
撑腰的人都走了,舒推官顿时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偏偏在这时候,叶钧耀还紧紧握着刘世会的手,用诚恳到了极点的表情说▽↓道:“刘巡按,我这个歙县令上任之后便没有太平过,究其根本,全都是从夏税丝绢起。刘爷公正无私,既然又是素有刚正廉明之名的抚院海爷过问,还请一定要把我整理的这些东西一并回禀海爷,给我徽州一府六县主持公道。免得从上到下焦头烂额。”
若是让刘世会自己做主。他是坚决不干的。这种万年大坑谁跳谁倒霉。可叶钧耀口口声声往海瑞身上推,他就干脆应了下来。反正债多不压身,虱子多了不用愁,海瑞自从上任应天巡抚之后,答应的乱七八糟的事多去了,不多这么一桩。他此次的任务是受命过来访查,不是决断,把该收集的各种信息给带回去。海瑞管就交给海瑞,海瑞也管不了,那他也就没办法了!
所以,瞅了一眼金宝和秋枫分别捧着的那沉甸甸的两大袋资料,一看便是用了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