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室里,灯火摇曳。
大将军身前的木桉上堆满了书信。
“本初,你说这些回信之中,支持我的能有几人?”何进看向被他暗中邀入府中的袁绍。
桌上书信都是各地官员的回信。
袁本初身姿挺拔,昂然端坐,“与其问他们之中几人有支持大将军,不如问大将军在他们之中能相信几人?这些人多是趋炎附势之徒,哪怕如今满口答应要相助大将军铲除宦官,可实际上如何?到时一旦大将军失势,这些人能不反咬一口已经是天大的好事。”
“再说,大将军的真正对手,又岂止是宦官?”
何进沉默不语,无须袁绍多言,他也知真正的对手是天子。
如今坊间传闻天子喜爱少子刘协,欲要废除太子刘辨,其实不是空穴来风的传闻,宫中宦官早有消息给他传出。
雒阳城中可称为外戚的势力只有两家,太子刘辨身后站着他何家,而刘协身后则站着天子的母族董家。
当初何后受宠之时,自然是他们何家得势。只是最近不知为何,陛下忽然开始疏远起他们何家。
袁绍忽的沉声道:“说来绍近日倒是听买通的宫中宦官提起过一事。自冀州归来,这些日子在陛下身边伺候的都是天子身边的旧人。宫中的新人连陛下的寝宫都入不得。”
前些日子冀州刺史王芬筹谋废帝,事败,为天子所诛。而自冀州回返之后,天子就开始疏远何家。
原本端坐的何进勐的起身,死死的盯着袁绍,“本初这是何意?”
袁绍轻笑一声,“绍以为,陛下应当是病了。”
“陛下病了。”
此时何进已经稳下心神,沉默不语。
只怕天子既是身病,也是心病。
身子病了尚且可医,可若是起了疑心又该如何?
他转头看向袁绍,天子疏远何家,多半也和他与世家走的太近有关。
他甚至怀疑袁绍和王芬之事有关。
何进并未直接开口询问袁绍,如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