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下解药编造出些原由,当真显得有些笨拙。
李若邻看这药丸足有蛋黄大小,眉头一皱问道:“瘴气?这东西也能治瘴气,那怎也未见你吃这药丸子?”
灼华心头本就紧着,经这一问更是顿了一顿才道:“我是在那教主召见时便服过了。”
“那也不妥,这药丸子这般大,没有水怎么吞的下去?你方才泡过的洗澡水,我可是绝不喝的。”
灼华听罢一阵无奈,但他对此地何等熟悉,还是老实说道:“不远地方还有另一处水源,你且稍等我去那接些水来。”说罢转身走进了林间更深处。
李若邻本想叫住他,可灼华眨眼间便消失在这黑夜中。她何尝不明白这溪水川流不息一刻不停的道理,只不过是平日里骄纵惯了,凡是都要较口一番才肯罢休,可谁知面前这季夜也不与她争辩就去另寻水源了,宫里的人们,莫说太监宫女,便是宫外的大臣们也是揣着一副假面孔,平日小心奉承着,而眼前这男子无论几时摆的都是这实诚样,心中又是一阵愧疚。
所幸不多时间,灼华已捧了一片宽大的蕉叶回来。李若邻也不再多说,将那药丸一掰两半顺着清冽的泉水吞下,只觉得这药丸虽然看起来难以下咽,但入口竟是微甜的清凉感觉,抗拒的心思登时消了大半。
灼华见她吃下,心中也安定许多,这一年之内可以确保无虞了,至于此次北上替那教主寻她女儿便是随缘就好。
吞下药丸,李若邻看这夜色已然渐浓,说道:“时候不早了,你也早些歇息,天一亮我们便动身。”
灼华点头道了声好,却看李若邻已背靠树下,闭眼盘腿双手抚膝而坐,他也顺势回到原处坐下。这林间又恢复了平静,可灼华的思绪却回到了十年前,那个血光漫天的夜晚。
想到惨死的爹娘,和那日城中漫天的火光,回想着李若邻方才说的那番话,那时老头子舍命将他从府中救出,原来只是因为自己是羽国的选子,如若不然,恐怕十年前便早已死在府中,成为夔州万千亡魂的一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