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平王元年六月廿二日
春有百花秋有月,夏有凉风冬有雪
熙熙攘攘的人群拥挤在洛邑,虽是堪堪步入夏至,城内颇多女子已然褪去臃肿的深衣。深衣,即一种衣裳相连的服饰,长度到足背,袖子宽阔,用长带束腰,只是为了合体而略显宽博。
这显然不是很符合洛邑一众女子的审美。
不知哪家贵妇带的头,竟从昔日戎狄部落中女奴的侍服中谋得灵感,以小袖短裙和曳地长裙为样板,别出心裁的变化了上襦的领口,其中一种袒胸大袖衫一度流行,并被披肩。前胸与后背一片片雪白成为洛邑近些日子里抓人眼球的风景线。
至于那繁琐的先王礼数,早就抛之九霄云外。
骄阳似火,酷暑难当,与蝉鸣一并喧嚣的还有陈子玉心中的烦闷。
他瘫坐在酒肆二楼,眼中一片溃散
“店家,快上酒!”
那店小二听着粗鲁的吼声
看着面前胡子邋遢的男人,头发凌乱,身上一身灰袍沾满了泥泞,也不知多久未沐,隔着一张桌子都能闻到一股骚臭味,像是店内放了几天仍去宰客的死羊的气味一般。
店家心想怕不是个吃霸王餐的主,这穷酸样哪里像付得起酒钱,心中虽细细盘算着,手上的动作却不停,挥了挥抹布,对着楼下的伙计吆喝着
“周林,给二楼这位客官再上一壶”
陈子玉得了白酒,一杯杯接连下肚,喝至兴起,红光满面。心中忧愁似被杜康浇灭不少。
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二楼窗户上不知何时,蹲距了一只鱼鹰。
那鱼鹰颈子略显饱满,扑扇了两下翅膀,几滴水露滴在窗台,又很快被烈日蒸发,两只爪子勾在窗台上,犀利的眼睛看着陈子玉,像一名精神抖擞的渔夫。
陈子玉注意到了窗台上的异响,定睛看住。
眼中的溃散与迷茫一扫而空。
快步上前,一双布满着茧子的大手的往鱼鹰脖子处拨弄,几个呼吸间,一条鲈鱼滑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