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南山看着程瞎子,还记得在烟雨迷蒙的江南水乡中,雨水顺着屋檐落下,两人蹲在了墙角,如同乞丐。
那一天,是还没成为程瞎子的小破孩说话最多的一天。
李南山与还没成为程瞎子的小破孩同时开了口。
“你为什么想死?”
“你为什么想活?”
两人听得这话,都错愕的看向了对方。
最终,还是李南山率先开了口。
“因为我活着很痛苦,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朋友、敌人一点点的被时间所侵蚀。你听,周围的声音,有雨声、有弹曲儿的声音、有流水的声音,这些很美妙吧?但在我的耳中,我只觉得吵闹。这个世界,和漫长的生命一般无聊。”
“男女、父子、君臣、兄弟之间,他们能够用命来表达对彼此的爱。都说什么过命的交情,但我没有。我想为人拼命,却没有这个资格。我,只能孤独的行走在世间,看花开花落,潮涨潮落,周而复始,无聊至极。”
李南山说罢,这屋檐下顿时沉默了,只有如同雨丝一般的雨水落下来。
两人就这么呆着,看看天地,看看远方,直到雨停。
“我快要死了,但我想活。”程瞎子终于开口了。
“我眼睛快要瞎了,还得了肺痨,但我想活下来,只有活下来,才能为爱我的人报仇。而且……”那时候的陈瞎子顿了顿,接着说道:“他们,我的亲人,我的朋友,希望我活下来!这狗屁老天爷,当真是讽刺,想活的活不了,想死的死不掉。”
说罢,程瞎子便躺在了墙角,闭上了眼,一副听天由命的样子。那时候的他想,或许他是幸运的,至少他是死在江南水乡中,耳旁还有若隐若现的曲子声传来,不是死在炮火下。
“小子,你是读书人?”李南山问道。
“算是,家里面出过秀才,念过两年书。但在这乱世,满嘴的仁义道德,不如手中的枪炮。”
“什么是秀才?”李南山有些不解,随后他又自语道:“应该就是读书